<h1>坚定不移地做个路人甲 第46节</h1>
“你这样子能扒拉上谁?小娘皮子见了你都得跑,也就楼里那些姑娘稀罕你。”
“那是稀罕他吗?是稀罕他兜里的银子。”
“白时年前脚投了蒙人,黎上后脚跟了阎晴。咝…你们给品品,那阎晴会不会就是辛珊思?”
“不是辛珊思又咋地?就她那一身功夫,师父不比寒灵姝差多少。”
“你晓得个屁。阎晴是不是辛珊思差别大了去了。她若是,那达泰就得往后退退,密宗她说了算。如果不是,蒙人迟迟早早肯定要收拾她。要我看,她还是尽早投个门派靠着。”
“还达泰呢?密宗早几月就换主了,现在是那个蒙人王爷和个叫穆坤的当家。”
“你以为达泰不会回来了,他舍得把含在嘴里的肥肉吐出来?别看他脑袋上毛短,那心比天都高出个头。俺要是辛珊思,就回西佛隆寺,掌了密宗。把她师父的死查得清清楚楚,该杀的一个不留,把威严立住了。”
“我看阎晴八成就是辛珊思,不然你们想黎上那么贼,兜里揣着万贯财,车前马后地伺候着阎晴图啥?听说阎晴还生了个崽,你们算算辛家找人的时日,那崽肯定不是黎上的。”
“图啥,图密宗呗。就凭黎上的心机,只要他想,枕头风肯定吹得呼呼的。就是辛珊思没那心,一天两天的,也能被他吹得心花怒放。”
“我就好奇阎晴娃她爹是谁?谁这么有种?”
“俺可是听尤小说了,黎上怀里抱的娃几个月大了,那肯定是二三月生的。往前推九个月,大概是去年六七月份怀的。辛家找人是七月。”
“阎晴娃她爹不会已经死了吧?”
“怎么说?”
“骗色骗身,被阎晴拍死的。”
站在离门丈半地的辛珊思望着脸已经黑了的黎大夫,小声问:“我们还要进去吗?”她就说中午在悦和客栈,那掌柜为何多瞧了眼他们?尤小真是不给自己留后路。
咒他死?他们死绝了,他都活好好的。一群一顿吃不上三个菜的穷汉,竟还有闲在这说长说短,活该守穷。黎上拉着他闺女的小肉爪子,尤小眼瞎了吗?久久的眉、鼻子、小嘴巴,没一处不像他。这都看不出来,留着那两眼珠子做什么用?
没等到回应,辛珊思又道:“要不我们今晚就在这吃?”
“好。”黎上快回,起步走向门口。辛珊思忙跟上,就刚刚听到的那些话,可知这场言论里,她没被贬着啥,倒是黎大夫遭了颇多质疑。
“换谁都乐意。”一个瘦子拍案而起:“别说阎晴只带了一个娃,就是带了三个、四个,老子都乐得伺候。她又不是不能生了,只要能给老子生…”
“生个什么?”黎上跨步入门,一堂静默。有认识他的,立马埋首吃菜刨饭。还站着的瘦子,眼珠子直转,就是不敢回头看一眼,僵在那跟个木桩子似的。
站在柜台后的掌柜,迟钝了好一会才回过味,赶紧走出招呼:“两位客…”
“是三位。”黎上特地把久久的小脸露出来:“还有我闺女。”
“对对,是三位。”掌柜抬手作请:“楼上清静,您一家三口去楼上吧,免得大堂吵声再吓着小姐儿。”
“他们不是不吵了吗?”黎上看向正中那桌。那桌四人立时丢下饭碗杯盏站起,不约而同道:“我们吃好了,黎大夫,您和阎夫人阎…不是,是黎小姑娘坐。”
站在黎上身侧的辛珊思,清了清嗓子:“有没有可能,我家闺女不是二三月生的,她爹就是黎上呢?”
好几人点头认同。本来尤小只说黎上都抱上娃了,媳妇还挺美。他一描述,就合了阎晴的长相。这两位之前在洛河城待了足半年,见过他们的人真不少。
“尤小脑壳有病,我看你们也好不到哪?”去年风笑提到可能会传出流言,他当时没在乎,但今天亲耳听到,是真没法做到置若罔闻。
说他觊觎密宗,他不生气。但他们臆想珊思讲久久不是他闺女,他无法容忍。
刚最大声的几位,都紧张了。在座的,谁不知道黎上的百草堂是怎么开起来的?他们身上没多少膘,真经不住黎上剐。
小二悄默默地去把正中那张桌子收拾了,摆上干净的碗筷。黎上一手护着闺女一手牵住珊思,走往那桌。站桌边的四人,身子笔挺,在黎上抵近时,还连连挪脚跟往后退。
到桌边,辛珊思殷勤地拉开条板凳,让黎大夫坐。
杵着的四人,几乎是在黎上屁股一沾板凳就拱手:“黎大夫慢用,我等先告辞。”不等手放下,人已经窜到门口,可谓是落荒而逃。
掌柜疾步追出:“你们饭钱还没给,”见没人回头,又跳起大喊,“不给我就问黎大夫要。”
一听这话,四人刹住脚往回跑。大堂里起身的七八位,没忘了饭钱,丢银角子在桌上,朝着正中央拱手:“黎大夫、阎夫人慢用,我等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黎久久的帽子已经被摘下了,黎上托着她圆溜溜的小脑袋,任她左看右望。
辛珊思倒了半盅温水,从藤篮里拿块面巾出来,沾上水,给小家伙擦擦脸。又跟店伙计要了调羹,喂她点水。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酒馆大堂就空出五六张桌子。那个被黎上问话的瘦子,还没坐下,见又跑了一桌,他心拔凉拔凉,怕最后只剩自个和黎上一家独处。那场面他不敢想象,一咬牙慢慢转过身,两腿一弯。
“可别跪,我家孩子才一个来月,受不得你这大礼。”辛珊思讲究。
闻言,瘦子立时又站好:“不不敢折小姐儿的寿。”
黎久久啧巴着水,啧巴得津津有味,还冲她爹笑,小脚翘翘,十分得意。
没人理瘦子,瘦子磕磕巴巴地描补:“小…小姐儿长得真…真标致,跟黎大夫您像像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外头都都传的什么呀,胡胡说八道。”
辛珊思忍着笑,瞄了眼黎上。黎上挑眉逗着他姑娘,慢悠悠地道:“你刚好像不是这么讲的。”
腿一弓,瘦子抱拳高举过顶:“黎大夫、阎夫人,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喝猫尿喝糊涂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实在是出不得岔子。”
黎上轻嗤:“你不像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口舌毫无顾忌,明显不惧是非。”
“小的错的,小的从今儿起一定管住嘴里的这根舌头。”瘦子见过潭中河七赖子,肥大山就剩把骨头了,以前他可是足两百斤。就自个这身子骨,要落黎上手里,还不得啥也不剩?
“这是第一次,若再被我遇上你口无遮拦,你嘴里那舌头也不用你来管了,我帮你管。”
瘦子如蒙大赦:“一定管住,一定的,”离了位退到过道告辞,“两…三位慢用,小的不打搅,慢用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