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血。
胡冬芸两眼一翻,就要厥过去,两腿也软了下来。幸好边上的刘带金将她给扶住了。
朱翊钧朝她扫去一眼,心里记了一笔,觉得这太子妃似乎有些问题。
不过眼下还是得等太医来了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因是皇后病了,来的太医就不止一个。三五个太医在翊坤宫的殿外求见。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这些虚礼?快些进来啊!”朱翊钧坐在榻边,握住郑梦境的手,声音响得翊坤宫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太医过来后,朱翊钧沉着脸让开,好让他们搭脉。
一时之间屏风也没来得及搬,更别提放下帘子了。眼下事急从权,就是朱翊钧也忘了这茬。
刘带金在郑梦境的腕上搭了块丝帕,就让太医上手了。
老太医刚把手搭上,冷汗立刻就从额上滴了下来。
“皇后如何了?”朱翊钧急得不行,“快说啊!”
老太医起身,示意其他太医上前搭脉。给帝后把脉,不可能只靠一个人,必须好些个太医都摸过了,将脉案确诊了,这算数。
不过眼下,老太医也顾不上这许多。谁不知道中宫自入宫来,便是天子的心尖尖。他当即拱手道:“启禀陛下,娘娘这是……中了毒。”
“中毒?!”朱翊钧身形不稳,往后退了几步,抖着声音道,“怎么会中毒的?”
胡冬芸当即就晕了过去。
朱翊钧的眼睛飘过去,“怎么回事?!”
刘带金扶着胡冬芸,现在不敢说也得说了,“陛下,方才……”她看了看朱常溆,见后者也是凝滞着表情,一咬牙,道,“太子妃送了补汤过来,娘娘服下后,就不对劲了。没过多久,就……”她的眼睛朝榻上人事不省的郑梦境看去,意思很明白。
朱翊钧的利眼死死盯住了晕过去的胡冬芸,“剩下的补汤可还有?端来让太医看看,是不是这汤引起的。”
刘带金咬着唇,点点头,将昏过去的太子妃交给旁人扶着,自己提起裙裾出去端汤。
东西就在外殿搁着,不多会儿就拿来了。
太医们给郑梦境一一把过脉后,又聚在一起,对着那盅剩下的补汤研究。过了好一会儿,在朱翊钧失去耐性前,有了答案。
“陛下,娘娘确是因此汤引起的中毒。”说罢,太医们就束手立于一旁,让出地方来,叫自己做那壁上花。
这等皇家的辛秘事,扯进去了,那就是个死字。
朱翊钧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来了,他脸上平静无波,就连对着被掐了人中,方醒过来的胡冬芸的目光都没有任何的起伏。
胡冬芸初醒,就听见太医的话,登时吓傻了,只知道摇头,“不、不是奴家。奴家在端过来的时候,自己还尝过了。”她哭道,“若是汤中有毒,缘何奴家没中毒?”
她挣开扶着自己的宫人,“父皇明鉴,此事绝非奴家做的。母后待奴家向来如同亲女,就连大声一点儿的话都不曾说过。奴家铭感肺腑且来不及,又有什么可起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