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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牢头找到了宁十七，喊他：“十七，你姐姐来了这会正在外头等着，快去吧。”
十七“诶”了一声，忙匆匆跑了过去。
黑水大狱外停了一辆马车，里头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小孩哭声，随后又一道男声呵斥，那哇哇大哭的小孩才渐渐没了声。
宁十七以为他姐夫也在，然而掀开车帘进去的时候，却只看见火冒三丈的姐姐和脸皱成一张小包子的大外甥，十七疑惑，难道刚才听岔了？
大外甥见来了救兵，忙迈着小短腿扑到宁十七身上，糯声糯气地向舅舅哭诉：“娘亲坏！不给福宝吃奶！”
福宝是大外甥的小名，县太爷夫妇疼极了这个小孙子，从大名到小名都一手给包办，说他是最有福气的小宝贝所以要叫福宝。
“你都几岁了还吃奶呐？隔壁宋员外家那个比你小的弟弟都会自己吃饭了！”姐姐凶道。
大外甥最怕他娘亲发火，忙钻进了宁十七的怀里，露出一双和姐姐一模一样的大眼睛，瘪着小嘴委屈极了：“娘亲就是坏，娘亲不喜欢福宝！福宝全都看到了，爹爹这么大个人了还在吃娘亲的奶。福宝才两岁！为什么不能吃！”
姐姐一听脸都绿了，揪着儿子的衣领从十七怀里提了出来，在他圆圆的小脑门上敲了一下，“你个倒霉孩子！怎么什么都说。”
福宝“哇”的一声，又嗷嗷大哭起来。
宁十七忙劝道：“姐姐别气了，福宝还小，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嘛。”
宁初一深吸几口气，放下了儿子拍了拍他的小屁股，抱在怀里柔声哄了几句，哭累的小孩便呼呼大睡起来。
“十七，吃饭了没。”将儿子哄睡后，宁初一转头问着自家弟弟。
十七摇摇头。
初一笑了笑，“正好，你随我一道回府上吃顿饭吧。今日我家来客人，厨子可烧了不少好菜。”
“不了姐姐，待会还要看管犯人。”
“哎，这有什么的，你随便请个假就成，不请直接走也无妨，我上回就说过要给你重新找份体面的差事，现在有了点眉目，你这黑水大狱不去也行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姐姐喊你吃一顿饭都不肯了？”
宁初一态度强硬，十七只得顺从了姐姐的意思。
到了府上，十七才知道姐姐有何用意。
她拉来一个与十七年岁相仿的姑娘，那姑娘长相秀丽可人，笑起来脸颊还旋着浅浅两个梨涡，身上大概是抹了香粉，一股浓郁的栀子香。
“这位是你姐夫舅舅家的小女儿，只比你小一岁，名唤砚娘。”姐姐热情地介绍道。
十七踌躇地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接话，倒是那砚娘大方地看着他，“你好啊，十七。”
“……你好。”
宁初一见两人搭上话，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又借口儿子该睡醒了，便留下他们二人单独相处。
十七鲜少和女孩打过交道，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他小时候虽是个混世魔王也总不敢去惹女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孩哭。
砚娘性格倒是爽朗，他们在姐姐府上的花园里逛了一圈，一路上都是砚娘挑起了话头才不至于场面太尴尬。
走到最后，砚娘突然停了下来，盯着十七问道：“十七，我这人向来喜欢直来直去，待会要是说了什么话你别介意。”
十七道：“没事的。”
“那我问你，你对我可有感觉？”
这姑娘太过直白，十七被惊到了，他傻愣愣地站着不知该如何回她。
砚娘看着他的表情心下了然，露出一个笑容，道：“我从小就不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缔结良缘的两个人要两情相悦才好。我瞧你对我并无想法，自然不会勉强你，待会我会去找嫂嫂说，你别担心。”
“谢谢。”十七回她。
砚娘点点头，便与他分道扬镳了。
其实十七也并不是全然对她无感觉，这样漂亮爽朗又有一颗玲珑心的女孩，若是有幸娶做妻子定然是他的福气。
可惜他现在与一囚徒不清不楚，又怎么能去耽误清白人家的姑娘。
宁十七想着，该做个了断了。
人总不能一辈子都被欲望牵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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