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笑,却在暗暗告诉她们:你们干什么都无所谓。
因为这个笑是有足够的底气的。
对面的两人明显怔愣了下,但不过须臾也加深了嘴角的笑意,眼里的轻蔑和讽刺毫不掩饰。
“之前看到请帖的时候,我还在想——嗯?阮辞怎么会是穆家的二小姐,她明明姓‘阮’啊!我还佩服你可以把自己厉害的身份藏得这么深!”梅星率先开了口,“没想到啊,除了高夫人,你还有另外一个妈。”
她说完,和旁边的关纯纯相视一笑。
“对啊,阮辞怎么会是穆家的二小姐呢?”关纯纯接过话茬,“是不是穆家见容家大势已去,不想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到容家,所以就把干女儿或者养女牺牲了呢?”
两人一唱一和,关纯纯话音一落,梅星就接上:“所以啊,我们还是想提醒你,别被高兴冲昏了头,现在逃婚还来得及。现在的容家可不是咱们读书那会儿的容家了,你这嫁过去,根本不是过去当阔太太享清福,纯粹就是和他们共度难关啊。”
关纯纯很赞同地点头,还不忘补充道:“我还听说,容弋在国外还有个白月光呢,叫什么来着……”
“陈宛白。”梅星说。
关纯纯:“对对对,这名字这么好听我居然给忘了,罪过啊。”
阮辞:“……”
大喜的日子,她真的不想怼人。
但是,这两人都快骑到她头上来了,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阮辞酝酿了几秒,正要开口,却被另一个人抢了先。
声音从门外传来,由远及近,越发清楚,也越发动听。
“你们这是在撺掇我的未婚妻逃婚?”
短短的一句话,却掷地有声,回荡在小小的休息室里,对阮辞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天籁,对关纯纯和梅星来说却无比刺耳,像一把利剑插入她们的耳朵。
在三人共同的注视下,容弋缓步走到阮辞的身边,抬手抚上她另一侧的肩,动作自然又亲密。
“我想,我有几点必须说明一下。”
“第一,我的未婚妻不是谁的养女,也不是谁的干女儿,更不是谁的牺牲品。第二,我们容家现在虽然出现了危机,但我一定会给小辞最好的生活。第三,我从来没有什么白月光。”
关纯纯和梅星瞬间红了脸颊,全身都显露她们的尴尬与局促。
看着她们那比京剧还红的脸,阮辞甚至都想赶紧帮她们挖个地洞,让她们钻进去缓缓。
“你们都在这儿干嘛呢?”高凝的声音又在休息室响起。
四人都看向高凝。
容弋对着高凝礼貌地笑了下,幽幽道:“关小姐和梅小姐对小辞的身世有些疑问,我在向她们解释。”
高凝一听到“身世”二字就皱起了眉,看着关纯纯和梅星,语气不善:“你俩赶紧出去吧。”
然后又对容弋说:“贺家的人来了,我们一起去接待一下。”
容弋点头,“好。”
高凝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容弋看向阮辞,温声道:“别紧张,待会儿见。”
说罢,也离开了休息室。
房间里又只剩下阮辞、关纯纯和梅星三人。
后面两人脚底抹油也想开溜,却被阮辞叫住,被迫回头对上阮辞带笑的目光。
“我也有几点想要跟你们说一下。第一,我的确有两个妈妈,你们虽然只有一个,但也不用羡慕我。第二,我自己不愿意嫁到容家,谁也强迫不了我,因为我不靠家里也能活得很好。第三,现在的容家可能不如当年的容家,但是现在的容弋是最好的容弋,能和他共度难关,我很荣幸。”
阮辞的话音落下。
房间里久久的寂静和沉默。
门外却有人漾开笑,昂首阔步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第34章“干夫妻该干的事。”……
这个小插曲对阮辞的心情没产生任何负面影响,反之,她还因为容弋在别人面前护着她而窃喜。
最最最重要的是,容弋很坚定地说他从来没有什么白月光。
或许,真如甄时所猜测的那样,当年周岑然说的话只是兄弟间的玩笑和揶揄,只是被她当真了,被穆艺笙等人当真了。
婚礼后面的流程顺利进行。
新人交换戒指的时候,阮辞发现那颗婚戒格外地贴合她的手指,不大不小刚刚好,简直就是为她量指定做的一样。
她惊喜地抬眸看向容弋,后者有所感应,抬眸对上她的目光,眼里笑意清浅,笃定又自信。
阮辞突然懂了。
那天试婚纱的时候,他为什么要捏她的手指,尤其是她的中指。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阮辞觉得这一切都像做梦般不真实。
晚上,宾客悉数散去,几个长辈都忙着送客,只有井泱、甘泫、甄时等几个年轻朋友开着车,跟在容弋和阮辞的车后,随他们一同去早已准备好的婚房。
车上,司机坐在前面,容弋和阮辞坐在后排。
容弋把阮辞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轻轻地揉.捏着,动作和神色都很自然,阮辞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了。
是不是她这六年都在和容弋谈恋爱,只是被她给忘记了?
想到这,阮辞忍不住晃了晃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