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府上丫头绣的一点小玩意儿,还请公公笑纳。”
公公掂了掂,知道分量不轻,自然也知道回去该怎么回话,“夫人这样说咱家只能却之不恭了,咱家这就回去复命。”
“公公慢走。”
送走公公,谢梓姌将圣旨递给了韩越,随后接着去处理府中的事情,走到大厅门口就听见韩越道,“你的人,继续。”
谢梓姌瞬间明白,转头看,韩越已经背过了身。
“多谢。”
待人走后,韩越叹了口气,大丈夫精忠报国,从前尚不觉得,可是自从贵妃出现后,韩越才明白帝王是多么的昏庸,他能尽忠,但不能愚忠,不然也不会在发现谢梓姌训练兵马的时候密而不发,至于谢梓姌背后之人是谁……韩越大概有了数。
“来人,备马。”
“是。”
略做乔装,韩越从偏门出了门,一骑绝尘直往鱼渊山庄。
他到的时候先是敲门报名,没多久就有下人前来引导。
沈从明与吕一在花园里,吕一在扎马步,沈从明在看花,园中百花,景致独好。
韩越到的时候吕一刚好放下手上的水桶。
“韩将军。”吕一打招呼。
沈从明也对他点头示意。韩越瞬间产生了一个感觉,这俩人,好像早就料到他会来了。
“想必这位就是岐山书院的沈先生,这位,就是住持大师提过的吕公子?”韩越道。
小五上来沏了茶,每人倒一杯后站到一旁,这个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能大概看到人,但听不见声音。
韩越见他忍不住赞叹一声好苗子!不去打仗可惜了!
“要让将军失望,小五是我的护卫。”沈从明开口,韩越顿时失望,这样的功夫不上战场可惜了。
“将军来这里,难道是为了小五?”沈从明挑起话头。韩越端正神思。“我来这里,自然不是小五,我来,是想和吕公子谈谈。”
沈从明眉毛一挑,“如此,二位慢聊。”他起身回房。
花园里只剩韩越和吕一两人。
“韩将军找吕一所谓何事?”吕一开口询问。
韩越也不卖关子,“谢梓姌可是你的人?”
“韩将军为何会这样想?在下只是一介白身,祖籍远在并州,怎会搭上临安谢家的谢梓姌小姐?韩将军可莫要污了吕某清白!”吕一惊讶道。
韩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在军中直来直往习惯了,对上吕一这样曲解意思的,确实有些不习惯。
“我自然相信夫人清白,是韩越说话不够清楚,万望吕公子莫怪,那我重新问一次,安云寨中的那批军队可是吕公子的?”
他这话问出口,明显感觉身边空气冷了一些,眼前的吕公子虽然仍是笑盈盈的,但笑意,不达眼底。“韩将军这话,吕一可糊涂了,安云寨是近两年的匪寇之地,和吕一可没有半点关系,至于你说的军队,私养军队可是重罪,将军还是莫在随口污人清白。”
韩越又被他噎住了,谢梓姌的扫尾工作做得十分漂亮,直接引山上瀑布淹了被清理过的训练场,现在安云寨只有一个巨大的水池,其他的,什么也没留下。
“在下不善拐弯抹角,吕公子不必处处针对,韩越今日来找吕公子,只是为了求一个答案。”
“嗯?”
“住持大师说虞国会乱,希望我能多与吕公子接触,所以韩越只是想问,吕公子介意,多一个朋友吗?”
吕一暗赞一声好,这韩越说自己不善拐弯抹角,可这行动上可是一点也不像,“吕一自然不介意多一个朋友。”
“不知吕一对填河一事有何看法?”顺干往上爬。
“吕一没有任何看法,陛下命将军填河,将军填就是了,但是咱虞国也不能让北羌站了便宜不是?稍微埋点东西以防万一应该不过分吧?”
韩越叫绝,这招够狠够大胆!
吕一想了想决定给他一个信息,“听说北羌女王卧病了许久,贵妃娘娘如此推崇北羌,韩越若是要埋东西,最好还是防着点娘娘的人比较好。这个世上最难处理的,就是枕边风了。”
韩越抬头,瞬间明白,贵妃是北苏旗洛!“多谢吕兄指点,韩越告辞。”
等人走后吕一收拾收拾东西去沈从明屋中,四下打量果然见案上放着一架白玉琴,琴身剔透,琴弦流光,这么大一块的白玉已是难见,做成琴对师傅的做工更是考验,琴弦吕一看不出什么材质,只觉得好看得很。
“何事?”沈从明道。吕一回回神,趴在桌子上头枕着手臂看着沈从明,“小师叔,你给我弹首曲子呗。”
“你是发烧了吗?”不然能说这么蠢的话?
“能给妃乐弹为什么不能给我弹啊……”吕一小声的碎碎念。
沈从明听不清楚,“什么?”
“没什么,小师叔,如你所料,虞国彻底乱了,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要填河,维索河。又是穿北羌服饰,又是颁布新令,现在又填河,北羌女王干脆直接让魏皇说虞国是北羌的附属国得了,还省的麻烦。”吕一勉强支起头。
“北苏旗洛要的是吞并,不是附属,而且虞国国力强盛,真要附属,附属之后谁是主还两说,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直接削弱虞国国力是最好的做法。”沈从明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