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和随心媳妇便拉了那女子起身,“地上凉,看伤了身子。”
那女子此刻已经收了哭声,手里的帕子抵着额角静静地观察着四周。
见着经四盛和牛智信的一通指挥,现场便安静下来,女子便知道这两个人定是这伙人里拿事的,便也松开了赵老大的衣角,坐到了枯树干上。
“赵老大,你也坐下来。”四盛示意他坐在对面的枯树干上。
赵老大站起来看了看那根长长的枯树干,却并没有坐上去,而是选了块石头坐在了四盛的对面。
四盛有些自失地笑了笑,这年代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赵老大虽是庄稼人,也是守着这些基本规矩、礼仪的。
四盛看看牛智信,后者正有些茫然地打量对面的赵老大和那女子,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四盛便开口问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女子并没有抬头,只低声说道:“我家姓白,我叫芍药。”
四盛点头道:“白姑娘,赵老大,你们谁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芍药看了赵老大一眼,抢先道:“我来说吧。”
赵老大闷着头也不表态,任由她说话。
“我命苦呀——”白芍药一开口,就用帕子捂了眼睛呜呜哭起来。
四盛有些怪异地看了眼正在伤心的女子,抿着唇扭转了脸。
随心媳妇见状忙劝道:“白姑娘,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要是想解决问题,就赶紧把事情给我们领头人说说清楚。”
白芍药听出了随心媳妇语气中的急切,慢慢收了声,抽抽搭搭地道:“我家就住在前边的白王庄,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五个侄子,我是家里唯一的闺女。”
白芍药抬头看了一眼,见大家都凝神听她说,便转向随心媳妇和杨氏,有些羞涩地道:“前些日子,我爹娘给我……说了户人家,是……周村镇周家的小儿子。”
牛智信忍不住问道:“周村镇周家?是周村那个办西迁路引的周家?”
白芍药谨慎地点了点头,低声道:“算是吧,不过,他家最多算是那个周家的族人,可能几百年前是一家吧。”
牛智信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白芍药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大家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我……不愿意嫁去周家,又改变不了父母哥哥的想法,只能……了结了自家的性命。”
白芍药语毕又捂了眼睛“嘤嘤嘤”地哭。
杨氏忍不住问道:“这不是挺好的人家吗,你怎么就不愿意了,还要走上这绝路?”
白芍药看起来伤心至极,一时哭得停不下,又呜呜哭了几声,才道:“那户人家虽是周家的族人,家里给的彩礼也够……丰厚,可周家那小儿子却是个……腿脚不好的,想我一个健全的大闺女,并不比别人差,却要配个……瘸子过一辈子,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