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霖急往前看,只见远远的一处草丛里忽的跳出一只灰兔,脖子上已被耶律洪础一箭贯穿,在地上扑腾几下,就此躺在地上不动。
延虎驰马上前,跳下马背将灰兔拾了起来,重新上马驰回,赞道:“大王好箭法!”祈霖更是钦羡不已,道:“这么远,看都看不清,你怎么还能射得中?”耶律洪础一笑,道:“你会不会射箭?”祈霖道:“会倒是会,就是……”忍不住的有些扭捏。耶律洪础瞅着他那样子实在可爱,笑道:“就是射得不太准是不是?”祈霖嘟一嘟嘴,道:“那有什么办法,我从小……别说射箭,跟我大哥练刀练枪,都能戳到我自个儿身上!”耶律洪础“哈”的一声乐出来,道:“真的?”祈霖一撇脸,道:“我就是这么笨,你就笑吧!”
耶律洪础双眼黏在他脸上身上,当真是越看越爱,叹道:“谁敢说你笨?你又会写字,又会画画,而且是世间少有的大神医,你要是笨,世上哪里还有聪明人?”祈霖道:“可我就是动不了任何兵器嘛!”耶律洪础稍稍一想,道:“那你射一箭给我看看!”回手向着不远处一棵大树一指,道:“就往那棵树干上射!”祈霖道:“射就射,射偏了,你不准笑!”耶律洪础道:“我不笑就是!”
祈霖这才从马背上取下弓箭,用尽力气拉开了弓,闭住一只眼睛,将箭尖瞄准那棵大树,然后手一松,但听得“嗖”的一声响,那支箭真若是流星赶月,直赶得个无影无踪!再看那大树巍然矗立,几与水桶粗细的树干上,却是干干净净毫发无损。
耶律洪础第一次看到有人射箭能够射到如此精彩,一愣之后,遏制不住的发出“哈哈哈哈”好一阵大笑声不绝!
随在他身后不远的耶律莫阿实未想到这位冷冰冰的大王会笑到如此放纵,也跟着笑起来。其他亲兵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得面红耳赤。
张冲也忍不住“哈”的一笑,赶紧又闭上了嘴。小小吐吐舌头,悄声道:“少爷射箭,还不如我!”延虎这会儿已退回到张冲身边,听见两个人说话,讨好的向着张冲一笑,道:“你会不会射箭?”
张冲本来不想理他,回头想想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没必要闹得两个人都不开心,便点了一点头,道:“我也当过兵,怎么能不会射箭?”延虎这几日一直被他不理不睬,心里早憋得很了,一见他点头说话,大喜又道:“那我一会儿把东西赶出来,都给你射!”张冲“嗯”了一声,回头对他笑了一笑。
小小见他两个有情有义,唯独自己形影凄凉,鼻中一酸,忙吸了一吸,向前看时,那大王仍然笑得止不住,直笑得祈霖恼怒上来,道:“说了不笑,还笑!”扬起手上的弓就想照他头顶打一下,忽然想起身后跟的有人,赶紧收回,赌气道:“你就笑吧,笑死算了!”
耶律洪础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从有记忆开始,这大概是笑得最畅怀的一次!眼见祈霖嘟着嘴红着脸,实在是说不出的俊俏好看,忽而将马贴近祈霖身边,伸手臂搂住祈霖瘦腰,直接从马上揽抱过来。祈霖一声惊呼,已经坐在了他怀里,想着身后耶律莫阿等人都看着,愈发满脸发烧,咕哝道:“你又要干嘛?”耶律洪础的声音柔软无比,在他耳边道:“我教你射吧!”
一手搂紧他腰,一手将他一条腿扳到马的另一面,使他骑坐在自己身前,然后托起他手上的弓,取了一支箭搭上,就着他手拉开了弓,还是让祈霖自己瞄准了,耶律洪础一手托住他手腕,一手稍微调整了一下弓的角度,道一声:“放!”
祈霖手一松,那箭直射出去,“咄”的一声响,正正的插在树干正中。祈霖大喜,一声欢呼尚未出口,只听得“扑扑楞楞”一阵响,一只锦鸡却被惊得飞了出来。
延虎叫一声:“快射!”张冲张弓搭箭,“嗖”的一声射出,他的箭法竟是颇为不凡,这一箭正射在锦鸡身上,只是未中要害,那鸡带着箭仍往前“扑棱棱”的乱飞。祈霖急得直叫:“快追上去!”张冲答应一声,跟延虎一起驱马追赶。小小稍微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追了上去。
祈霖也想跟去,耶律洪础一手按住了他腰,忽在他耳边道:“别管那只鸡!”祈霖回头一看,只见那棵大树背后忽然跳出一只野山羊,向着这边惊恐一张,扭身向着树丛中窜了进去。
耶律洪础道一声:“追!”一手搂紧祈霖的腰,一手一抖马缰,那马立刻驰出,向着野羊逃窜方向紧追不放。
耶律莫阿等人急忙跟随,但耶律洪础那匹大黑马原是世间少有的神驹良马,在林子里穿得几穿,拐了个山弯,便不见踪影。
☆、第七十八章 (2789字)
耶律洪础与祈霖共乘一骑,追着那只野山羊在林间穿行,直到翻过一道山坡,坡下一片绿草坡,那只野山羊不见踪影,却有一只小鹿正在低头吃草。
耶律洪础悄悄张弓搭箭,那只小鹿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一双骨溜溜的黑眼睛向着这边一望,惊得一跳而起,向着另一边窜了出去。耶律洪础待要一箭射出,祈霖忙用手将耶律洪础弓箭抬起。耶律洪础道:“干嘛?”祈霖道:“这么可爱,放了它吧!”耶律洪础道:“你这样好心,怎么能出来打猎?”祈霖道:“打不打得到猎物有什么所谓,只要……”忽然住口,道:“这里空气这么好,就是在林中走走也好啊!”耶律洪础笑道:“只要是跟我在一起就好是不是?”祈霖脸上一热,道:“才不是!”耶律洪础道:“不是才怪!”
搂着他一跃下马,放脱了马缰,牵着他的手在草坡上漫步而行。祈霖偷偷向他一望,忽然间满心里充满甜蜜之意,但觉只要能够跟这个男人牵手而行,这一生一世,再也没有什么可求的了。
耶律洪础回脸见他神情恍惚,嘴角却带着笑意,捏捏他手,道:“想什么呢?”祈霖轻轻叹道:“我在想,倘若这世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那该多好!”
耶律洪础站住脚,慢慢回过身来!祈霖话一出口就后悔不该说出来,眼见他一张脸已是眉花眼笑,忍不住红了脸,道:“你又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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