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3241字)
当晚耶律洪础回来,也没跟祈霖问起此事,祈霖自然也不提。等吃过晚饭,耶律洪础将祈霖抱进澡房,在澡房里就开始折腾起来,好不容易回到房里,马上又来了第二次,竟是比之从前愈发的猛烈狂热。祈霖被他弄得筋疲力尽,虽然心里装着有事,仍然支撑不住,刚一完事,就昏昏睡熟。
幸好只是稍微迷糊了一阵,就一惊醒来,黑暗中感觉着耶律洪础微微的鼻息,温暖的怀抱,禁不住眼泪狂涌而出,又怕被耶律洪础察觉,直忍得身上微微颤抖!
好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他悄悄从耶律洪础怀里坐起身来,想去摸索偷偷别在蚊帐上的一枚大针,谁知他刚一坐起,耶律洪础立刻惊醒,一边伸手要将他抱回去,一边含混问道:“怎么啦?”祈霖心中一慌,脱口道:“我……我要小解!”耶律洪础道:“黑灯瞎火的,要不要我陪你?”祈霖忙道:“你睡你的,那有什么好陪的!”耶律洪础“哦”了一声,这才丢手将他放开。
祈霖随便披上件衣服出到外边,就在走廊里稍微等了一下,心想着耶律洪础如此机警,只怕很难有下手机会。何况用金针刺穴,刺重了怕有损他的身体,刺轻了以他这样强壮的体质,恐怕很难起作用。左右一想,遂重新进到外屋,点亮了一根蜡烛,找出下午藏在一个花瓶里的药粉,抖了一些在茶壶里,用力晃了一晃。正好耶律洪础在屋里问道:“怎么还没进来?”祈霖忙道:“我喝口水,你要不要喝水,别要等到半夜了口渴!”耶律洪础道:“那你帮我端一杯进来,还真是渴了!”
祈霖忙倒了一杯茶水在杯子里,一手端着蜡烛,一手端了茶水进来。耶律洪础正从床上坐起来,可能真是渴了,接过茶水仰脖子一口喝干,方道:“搁久了,有点变味!”
祈霖瞅着他将茶水喝干,一颗心已是卟嗵跳个不止,再听他一说,更是猛然一惊!忙含混的应了一声,接过茶杯放在桌子上,一口气吹灭蜡烛,随后摸黑上了床。耶律洪础等他上来,伸手将他抱在怀里,道:“宝贝儿,你虽然不跟我说,但我知道你为了你大哥,心里其实很难受。我真的……很想放了你大哥,只是……今日跟杨锐商量了一整天,也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祈霖心中一热,差点又想哭出来,忙竭力忍住,强笑道:“我知道,总是……生死由命吧,你也不要因为我难受!”耶律洪础“嗯”了一声,又道:“你的心思我都明白,这辈子,我总是想着念着你!”
祈霖热血上涌,几乎就想把自己策划之事和盘托出,忍得一忍,只听耶律洪础鼻息微微,大概迷魂药的效果发作,很快已经昏昏入睡。
祈霖躺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泪水再一次狂涌而出。很久很久,他从耶律洪础怀里坐起来,重新将蜡烛点亮,伸手指探一探耶律洪础腕脉,确定耶律洪础这一次的的确确已经中了自己的迷魂散,之后他就坐在烛光影里,呆呆的瞅着耶律洪础,瞅着这张深爱入骨的英俊睡颜!
又是很久很久,就那么一动也不动弹,直到门声轻响,张冲大概是看到屋里亮起了灯光,正摄手摄脚走进来,悄悄探头一望,眼见耶律洪础睡卧在床,祈霖坐在床头呆呆的流着泪,这才走进屋里,压低了声音道:“少爷,接下来……还要不要继续?”
祈霖猛一下子回过神来,忙吸吸鼻子抹抹脸,道:“当然要,延虎他们……也都睡了?”张冲道:“是,我把昨天做的那些药洒在他们喝的茶水里,这会儿都已经睡熟!”祈霖点一点头,接过张冲递过来的衣服穿上,这才下了床,到旁边一个柜子里一翻,将那枚令牌找出来随手递给张冲,道:“这个你拿着!有了这枚令牌,下边的事情就好办了,不过……咱们得先换身侍卫的衣服才行!”张冲忙道:“我知道,我已经找好了两身他们换洗下来的衣服!”
忙转身出去,一会儿回来,手上抱着几件侍卫的服饰,两个人赶紧换上。祈霖道:“你还有什么话要留给延虎,这一去,只怕是……再难有相见之期!”张冲苦笑道:“该说的话早就说了,何况这会儿都已经睡熟,就算有话,也说不了了!”祈霖叹了口气,道:“这件事着实凶险,我本来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可是我一个人,又做不了!”张冲忙道:“少爷千万不要这样说,没有少爷,我哪能活到今日?何况少爷一走,我就算留下来,日子也不会好过,就是……小小以后都要靠他自己了!”祈霖道:“小小我倒不担心,那个三王爷虽然贪花好色,却不失为一个有担当讲义气的汉子,他既说了要一辈子对小小好,自然会说话算话!”张冲道:“那我们……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转眼向着床上的耶律洪础一瞅,又道:“少爷确定……这一次他是真的睡熟了?”祈霖点一点头,道:“我刚已经探过他的脉!先一次我是不了解那探子所用药方,这一回我自己用药,他再要假装,绝瞒不了我!”张冲“哦”了一声,又道:“那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祈霖知道他其实是有些担心延虎,忙道:“你放心,若是对身体有害的药,我也不会给他用。这个药只是安神催眠,当头浇他一碗冷水,马上就能醒过来。不过让他睡足几个时辰,反而对身体有好处。”张冲这才勉强一笑,道:“那这样最好,咱们赶紧走吧!”
祈霖点一点头,又回头向着耶律洪础一望!张冲识趣的先退了出去。祈霖将脖子上那枚千年沉香摘下来,挂在耶律洪础颈子里,明知他听不到自己说话,仍低低道:“我这一去,只怕有死无生!你好好做你的大王,好好……跟你的妻妾儿女过日子!倘若……真有下辈子,但愿……我们还能有相见之期!”
凑嘴在耶律洪础丰厚的嘴唇上狠狠一亲,一狠心转身出门。张冲等在外边,见他出来,一声不吭跟在他身后,走向临松轩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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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松轩的院门晚上是从内拴住的,几个侍卫除延虎跟张冲睡在一房,其余几个都在挨着院门的一间耳房歇息,平时还有分班执勤的,一有动静,立刻都能听见。但今晚几个侍卫皆被张冲下药迷晕,祈霖两人下了门闩,打开院门走出去,再从外边将院门合拢,里边一直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幸好一路竟没遇到巡哨的。顺路走至后门口,守门的见他们穿着侍卫服饰,刚问得一句:“都这么晚了,怎么还要出门?”张冲把令牌一亮,压低了声音道:“大王派我们出去有重要事情办,你是不是想知道那是什么事?”门房一见令牌,顿时吓了一跳,忙道:“这个……我们还是不知道的好!”赶紧开了侧门,放祈霖张冲出去,再将门从内关上。
祈霖甚是奇怪,回头瞅了张冲一眼,道:“你倒应付得好,我被他一问,可吓了一跳!”张冲道:“我以前当兵的时候,也曾给将军做过侍卫,这种事见多了,你凶一点,他们反而不敢多问。”祈霖道:“那就好,一会儿到了牢房,只怕也得你来应付!”张冲道:“交给我就是,有了这块令牌,应该问题不大!”
两个人嘴里说着话,各自满腹纠结,一路疾奔!王府后门离监牢本不甚远,略拐了个弯,就可以看到监牢门口挂的灯笼。此时已过二更,但因祈霈实是钦命要犯,监牢四周戒备森严,祈霖张冲刚一走近,已有守卫从暗处闪了出来,上前喝问道:“干什么的?”
张冲将令牌一亮,回道:“大王要密审重犯祈霈,你赶紧引我们过去!”那人“哦”了一声,接过令牌看了一看,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张冲祈霖二人,道:“那姓祈的凶得跟狼一样,几个人都制他不住,就凭你们两位,就敢来提他?”张冲脸色一沉,道:“你瞧不起我们吗?”那守卫撇一撇嘴,道:“你还是跟我们头儿说吧!”
回身引着祈霖张冲行至牢门口,让两人等在外边,先进到一个门房里。一会儿一个军官跟着他走了出来,先前那人向着祈霖张冲指指点点,道:“就这两个!队长你看看,就这个头儿,生得又单薄,怎么就敢来提祈霈?只怕这令牌……”
刚说到这儿,那军官忽而把脸一沉,喝道:“你见过大王的令牌吗?”那人赶紧躬身道:“这个……小人怎么能有福气见到!”军官道:“那你有恁多废话?”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步下台阶走到祈霖张冲身前,恭恭敬敬交还令牌,道:“请两位跟我来!”
祈霖张冲见守卫已经起了疑心,本来以为要坏事,却没想到守卫队长竟如此好说话,不由得相互一望!但此时已是有进无退,只能跟在守卫队长身后走进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