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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
尽管嘴上放狠话,江启年还是贯彻母爱原则不动摇。给江示舟擦洗干净换好衣服,他就把她拖上干净的那张床,自己则揣着手臂坐在边上,不发一语地看着她。
江示舟倒是因为酒精上头而兴奋了起来,忽然就抓住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噢?‘失身酒’?所以你的意思是,原本那是打算给我点的?”
此时江示舟已经在床上坐起了身,嘴不满地噘了起来,像捣蒜似的点着头。听她愤慨地抱怨着水吧里上错酒的服务员,江启年只觉得好笑,又不敢打断她。
“嗯……那么,我亲爱的妹妹,你给我点那杯酒的意图是什么呢?”
反正肯定不是为了让他“失身”。
江启年也只是明知故问罢了,可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是,江示舟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为了把你灌醉睡着啊,这样你就没本事杀我了。”
真是……意外地坦诚啊。
他现在多少理解了为什么以前她嗜酒成性。
大概并不是觉得有多好喝,只是因为喝醉了能自然而然地卸下防备、放松精神,这一点以前医生好像也和他提到过。
不然总是保持着那么高的应激性,是真的会很累吧。
以前她在家醉酒的时候,要么是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要么是已经睡过去了。能像这样跟醉酒的她聊天套话,这种机会还真不多。
”所以,你为什么会觉得哥哥要杀你?”
这个问题好像一下子难倒了江示舟。她低头沉吟了片刻,然后双目圆睁,像是脑内灵光一现。
“我想起来了,你在车上的时候说可能要捅死我……”
听到这回答,江启年哑然失笑。
“拜托……我逗你玩的啊,这你都信?”
答案被一票否决,她的表情有些不满,却还是继续尝试着作答。
“我有一次梦见了你提着刀来追杀我,还是妈妈忌日那天,肯定是她托梦要我小心你……”
这他倒是毫不知情,但他还是没克制住吐槽的冲动。
“那是你做梦,关我本人什么事啊?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说我梦见过你吃屎呢……啊!”
为什么这臭丫头喝醉了踢人还那么痛啊?
“我不管,反正就是,直觉……?我就是感觉到你会在我生日这天杀我。”
生日杀人?
江启年敏锐地捕捉到这条关键词。努力地在记忆里搜刮一番后,他终于豁然开朗,随后啼笑皆非地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
“还直觉呢,又看乱七八糟的电影了吧?”
说着,他拿起床头的电视遥控器,翻到一部电影,名字叫《忌日快乐》。
这部电影讲述的是女主角在生日当天,以各种方式被杀了几十次的故事。
江示舟双眼发直地盯着电视屏幕,嘴不知不觉中张大,一副如梦方醒的样子。
电影进度条蠕动到了女主角第一次被杀的场景,电视音响传出的一声凄厉尖叫划破了房间内的安静。江示舟恍惚的意识乍然受到了惊吓,这才又把注意力移回江启年身上,伸手就要去夺他的遥控器。
“你有毒吧,我生日你给我放这个?”
江启年眼疾手快,抢先举起遥控器躲开她的手:“哇,不是你先怀疑我要在你十八岁生日害你吗,又恶人先告状啦?”
抢了半晌也没把遥控器抢到手,反倒是惹得自己头晕目眩,江示舟索性一头栽进他怀里,像鸵鸟一样深埋着脸,双手捂住耳朵,企图隔绝一切来自电视的视听刺激。
不闹还不要紧,这一闹倒是让江启年犯起愁来。虽然遥控器抢夺战是取得了胜利,这种局面下更难受的人却变成了他。
——他硬了。
夏天俩人本来就穿得不多,洗完澡的江示舟现在身上更是只有一条薄薄的睡裙。他毕竟不是柳下惠,喝醉的妹妹就这么把他压在床上,双腿还岔开着贴在他腰腹处,他能不起反应才有鬼。
所谓食髓知味。经历过去年的除夕夜,江启年深知醉酒的江示舟有多“可口”。会迷迷糊糊地说一些平时死活不肯说的话,嘴和身体都比平时诚实热情得多,叫得也很好听。但他也仅仅体验过那一次,并且这回他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那一次她酒醒之后浑身酸痛,完全记不得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自己被人揍了。江启年觉得新鲜,就骗她说是她喝醉之后在浴室摔了一跤。直到进浴室洗漱换衣,她才看到身上密密麻麻的牙印和吻痕,之后就彻底炸毛,揪着江启年暴揍了一顿,愣是快半个月没肯让他进房间。
更损的是,他那晚还一时兴起录了像,还非要幸灾乐祸抱着鞭尸的心态拿给她看。他在旁边是乐不可支,江示舟则羞愤恼火到就差拿把枪顶在他太阳穴上,才逼得他不情不愿地删了视频。
说来也好笑,三年多劝她戒酒都没什么用,那一出发生之后,她却是打死都不肯再碰酒了,搞得江启年一
', ' ')('开始还有点遗憾。
怀里是软玉温香,电视里则上演着血腥的杀人场景。江启年只有把注意力集中在电影画面上,才能多少按捺住本能的躁动。偏偏身上的人还不肯安分,一个劲地往他怀里蹭,嘴里还呜呜咽咽的。
“你别放了好不好,我好怕,要是真就一直死在生日这天怎么办……”
“不会的,就一部电影而已,你看现在房间里不就咱俩吗,还有谁能害死你?”
“有你啊,你要杀我的话我都根本跑不掉,我怎么这么倒霉……”
江启年失笑:“你怕我杀你,你还往我怀里钻?”
这一句话吓得她猛然弹起身,张皇地往左右张望了两眼后,又二话不说压住他,抱得更紧了。
因为她发现,此时此刻,这个姿势于她而言才是最安全的。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体温。臂弯里只有对方的躯体,几乎没有行凶的余地。
“不是,我到底有什么理由要杀你啊?你说说看?”
“……”
这种问题对于现在的江示舟来说,还是有点复杂了。她思索了一会儿,便发起了呆,半晌没说话。
见没有回音,江启年决定换个简单一点的问题:
“你想杀我吗?”
答案显而易见,一听见问题,江示舟就像条件反射似的匆遽摇头,发丝摩挲着他胸前的衣服,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如果说我不信,那你怎么证明呢?”
“……”问题再次难倒了江示舟。
是哦,她可以怀疑哥哥不怀好心,那哥哥也可以怀疑她图谋不轨嘛。
可是她很清楚自己没有啊,她又没有什么理由。
“……我就是没想啊,有什么好证明的……”
这话说出来,连她都自惭毫无说服力,本以为江启年会像先前的她一样胡搅蛮缠,不料他却极为爽快干脆地接受了这个说辞。
“说得好,那哥哥现在相信你。”他摸摸她的头,仿佛在摸一只乖顺的小狗。
“那你呢?哥哥相信你,你相信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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