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满满忍了好久,还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空智一脸悲愤地看着她:“你要是我,你还笑得出来吗!”
孙满满抹了抹笑出的眼泪,道:“可我不是你啊,哈哈哈哈哈好好笑。”
空智:“……”
“你仔细想想这件事,他那么小就会骗亲弟弟的钱了,还一骗就是好几年,每一次,他都把多的那半块饼分给我,就是为了欣赏我感激涕零的样子。这是多可怕的一个啊!”
“谢温,你的话太多了。”一直沉默喝茶的谢凉忽然开口,空智觉得房里的气温都骤降。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像是个小姑娘过来了。
“几位客官,你们要的酒来了。”一个姑娘用脚尖轻轻踢开了房门,抱着一坛酒走了进来。空智见状,立刻迎了上去,从她手里抱过了酒坛:“这么重的酒,怎么让一个姑娘送过来?这酒楼里的男人呢?”
姑娘只觉得手上一轻,然后眼前便出现一个和尚,这个和尚……长得好俊呐!她不自觉地红了红脸,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这会儿酒楼里正忙,人手不够。”
空智把酒坛放到桌上,回过身来对那姑娘道:“姑娘可有伤到哪里?”
姑娘捂嘴笑了两声,才道:“大师严重了,我们小户人家的女孩儿,皮糙肉厚的,哪像大户人家的千金般。”
空智不赞同地摇摇头:“姑娘莫要妄自菲薄,大户千金有大户千金的美丽,小家碧玉也有小家碧玉的可爱,你们都是独一无二的。”
姑娘被他说得脸上一红,心里却是喜滋滋的。她走了以后,小二也过来上菜了。孙满满看着在一旁饮酒的空智,嘴角噙着笑道:“空智大师虽说是个出家人,但却格外懂女儿心啊。”
空智放下手里的酒碗,起身跟孙满满也倒了一碗酒:“所以我才劝孙门主,不要被我哥蒙蔽了眼睛。”
谢凉朝他看去一眼,空智吞了吞唾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喝酒。孙满满刚才那故事听了一半,这会儿又接着跟空智打听:“你就因为阿凉骗你这件事,想不开出家当了和尚?”
空智端着碗的手顿了一下,叹息道:“我当时真的十分伤心,我一直崇敬喜爱的哥哥,竟然一直在骗我。我心里气不过,就哭着去找我娘告状,本以为她听了后会为我主持公道,谁知她竟然像你那般大笑了很久,然后对我说,‘儿子,把你生下来,本来就是为了给你哥哥解闷的’。”
孙满满:“……”
这下她实在是笑不出来了,这真的是太惨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你要坚强。”
空智:“……”
他将碗里的酒喝完,接着道:“我娘的话把我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掐灭了,我觉得整个世界一片灰暗。我忍不住想,人为什么要活着呢?我们是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呢?”
孙满满:“……”
“然后有一天,我在门口遇到了一个和尚。我看见他时,觉得就像是有一盏灯忽然亮了起来。我跑过去扯住他的衣角,问他,大师,我们是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呢?大师看了我一阵,说,这位小施主,贫僧看你颇有佛缘,不如跟着我去出家吧。”
孙满满:“……”
这怕是遇到了一个假和尚吧!
她问:“那位大师就是释贤?”
“正是。”
孙满满算了下时间,那个时候释贤应该已经被逐出少林了,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拐带儿童啊。“你父母也同意你跟着他去出家吗?”
空智道:“当时哥哥已经随师父去了白月派,父母觉得我可能也有自己的机缘,就让我跟着他走了。”
“……”孙满满沉默一阵,才对他道,“你们的父母,心非常宽。”
空智抿了抿唇,道:“也可能是他们确实不怎么在意我,这点从取名上就能看出来,我哥叫谢凉,我叫谢温……稍微上点心叫谢暖也比谢温好听!”
孙满满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觉得都差不多。”
空智:“……”
谢凉淡淡地问了一句:“你觉得空智就很好听?”
“当然,这是师父费劲心思为我取的,万象皆空,无上智慧。”
谢凉道:“是吗?我怎么觉得他是在说,你脑袋空空,没有智慧呢?”
“……”空智沉默了好久,决定把这口气忍下去。
谢凉没再理会他,夹了只鸡腿到孙满满的碗里:“满满,先吃东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孙满满应了一声,也给谢凉夹了只鸡腿到碗里,“阿凉也多吃些哦。”
“……”空智看着桌上唯二的两只鸡腿,分别摆在谢凉和孙满满的碗里,沉默得更久了。
用罢午饭,三人一道逛起了洛水城。孙满满和空智都是第一次来洛水,自然到处对他们来说都是稀奇的。谢凉因为之前来过两次,就比他们两人淡然许多,他记得洛水有几处小吃还不错,孙满满一定会喜欢,便领着他们两人去吃小吃。
路过一个普通民房时,谢凉停下来看了看。孙满满跟着他停下来,问道:“阿凉在看什么?”
谢凉指了指院中的树,对她道:“满满你看,院里的那颗枇杷树长得真好,你说昨日卖我们枇杷那人,是不是就是这一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