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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随心情不错,余光一瞥,立刻有人端来一把大椅:“祝公子,请上坐!”
众目睽睽的,祝燕隐不好推辞,只好坐下。但椅子实在是太巨大,平时应当是用来午休小憩,人坐下后不自觉就会往后靠,气质一下就和现场所有人都不一样了,毕竟大家都是来商讨武林大事的,唯独仰靠在躺椅里的祝二公子,看着像是来午睡的。
而厉随也懒洋洋撑着额头,他大部分时间都没有表情,只有在扭头看向身边时,才会“嗤”地笑一声。
整个人陷在软椅中的祝燕隐:“……”
很好笑吗?
可能是因为祝府平常吃穿用度实在是太奢华了,所以现场众人倒也不觉得祝燕隐这姿势有何不妥,别说是坐一把大一些的椅子了,即便是想横着躺在桌上,那也不是不能商量。
刘喜阳还在说着遇到妇人后发生的事情。
“她让我们叫她惠婶,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对方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甚至还顺带着照顾起了四人的衣食起居,殷勤周到极了。刘喜阳得了一块好玉,平时难免会凑过去多聊几句,想套一套看她家中还有什么好货,刚开始时倒还正常,可后来聊着聊着,话题却逐渐转向了别处。
万渚云细问:“哪些方面?”
刘喜阳答:“都与东北那头有关。”
妇人先是说自己丈夫是从北方墓里挖出的好东西,后又说是东北,再细一些,就提到了焚火殿所在的雪城。其余四人听到魔教的名头,心中自然诧异,想那赤天平时杀戮成性,整片雪城早已是荒芜颓败,快连只活的动物都看不到了,怎么还会有人愿意往里闯?
祝燕隐想稍微坐起来一些,但椅子实在软,一挪还会“咯吱”响一声,动静闹得太大,他也就不敢再动了,继续以一种即将入眠的姿态半躺着,就差弄条毯子盖上腿。
厉随果不其然又在笑,笑够之后,难得好心一把,将他稍微拽起来了一些。
椅子:咯吱——
祝燕隐立刻尴尬一僵,不过他四下瞄了瞄,倒是没人往这边看,毕竟刘喜阳已经说到了妇人与焚火殿的关系,情势听起来紧张极了。
“因她频频提起东北雪城,又说那里的地下埋着大批珍宝,富可敌国,我们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怀疑只是怀疑,要想证实妇人的身份,还是得找出实质证据。于是四人便商量出一个计谋,决定往后只要再提到魔教,就顺着她的话头往下接,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好吃懒做贪慕钱财,无所谓正道邪道,满心只想投奔荣华富贵。
祝燕隐心想,那你们可能并不用演,毕竟连骗银子杀同伴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他扭头看了眼谭疏秋,却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四目相接,谭少主咧嘴一笑,他这阵终于不怕了,因为身份已经从杀人嫌犯变成了受害者,所以连脊背都挺了起来,还真是无事时嚣张,一有事就立刻怂得筛糠。
嚣张的谭疏秋心思活络,又蠢蠢欲动地想挤去祝燕隐身边站。
厉随眼神冰冷。
谭疏秋迅速把伸出来的脚又缩了回去。
祝燕隐:“……”
刘喜阳还在说着:“因我们四人配合得好,所以她很快就暴露出真实的目的,其实是想拉拢我们加入焚火殿,成为赤天埋藏在武林盟中的眼线。”
“当时赵兄假称不相信,想诱哄出更多证据,她便拿出许多宝石与银票,光是一粒晴空冰珠就世间难寻,价值万金。”
祝燕隐虽说生在富贵之家,却从没听过晴空冰珠这种东西,心中难免好奇。
结果下一刻,一粒剔透泛金的宝石便递到他眼前,被切割成六棱形状,真如冰山在晴空暖阳下折射出的光。
“……”
厉随淡淡道:“这东西,万仞宫里多得是。”
焚火殿有,万仞宫也有,祝燕隐心想,那估计就是师父分给两个徒弟的了,他没推辞,乖乖接到手中:“多谢。”
周围一圈江湖门派看在眼里,羡慕,想要。
妇人在拿出大量的财物后,四人便信了她的身份。按照刘喜阳的说法,当时大家都高兴极了,觉得虽然还没有抓住赤天,但若能先擒获他的一名手下,也是威风凛凛的功劳一件,便商量着要用迷药迷晕妇人,带着她折返武林盟。
那一天,五人抵达了万井城。
刘喜阳说:“我们决定就在此地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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