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啦!”年深月久,禅房的门已经出现裂纹,被冒失闯进的小沙弥用手一推,发出嘎吱一声响。
“嗯,今日主素?”勿怠拨着念珠,盘坐在一个老旧的圆形蒲团上,等心里念罢最后一句经文才掀开眼皮子看向恭敬立在门边的无畏。
“今日主荤大师父。”无畏搔搔光不溜秋的圆脑袋,如实答道:“大师父,二师父让弟子煮了一碗马兰头。”
勿怠是标准的佛门弟子,不沾荤腥,但勿忘却是欲念难断,性子执拗的紧,偏要每隔一日吃一顿肉食。
闻言勿怠颔首笑道:“你先去罢,为师随后就到。”
勿怠没有食欲,只因后山崖那位不速之客伤好痊愈,即将苏醒。这本来与他一个和尚没有半点儿关系,可惜他当年大发善心,答应了这位不速之客亲生母亲的一个请求。
勿怠摩挲着念珠,左思右想,终是在确定别无他路后才离开禅房。
清凉山后山崖名为生死崖,毗邻清凉山三个主峰,高峰峻骨,鼎足而立。因为生死崖冷烟寒树重重,崖间不乏奇花异草,斜坡位于背风面,因而适宜居住。
从四周国皇帝元德即位起,生死崖上便多出一间木屋。此间二十几年,木屋经历风吹雨打,仍旧坚守阵地。
而这木屋的主人此刻正拎着药桶走回程路。
闻人不休孑然一身数十余年,早先又是出家做了和尚,尽管后来还俗也未曾娶妻生子。因而在对付女人上始终是个生手。
他本以为还能再清闲个几日,倒是没料到阮飞尘的速度会这么快,也没料到关小池真能躲过此劫。
只是他不明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关小池,为什么关键时刻放弃了。若不是他还拼尽老命为这丫头熬药,恐怕关小池的这口气儿也吊不到今天。闻人不休头一次觉得女人深不可测,而为了一个女人赴汤蹈火的爱徒是愚蠢之极,先行放弃的关小池更是不可饶恕。
所有人都在想办法救她,她却率先放弃。
关小池自然也不怎么明白自己为何想要放弃。前几日阮飞尘不知自何处归来,看望她时多少唤醒她的求知欲,但等他一走,关小池就又有些颓丧。
还有不到五日便是闻人不休说的最后期限。
关小池泡在药桶里开始心急。她其实已经能够感知四周的事物,也能够活动一下食指,虽然活动幅度几乎肉眼不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