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姬看到他,道:“黄老快来。这孩子五岁大,身量看着才三岁,可他平时吃喝不少,就是不长在自己身上。”这是丁培之子,不是乡野间打滚的孩子,不太会是寄生虫吧。她担心是肠道吸收的问题。
黄老忙道:“等老夫来看。”
丁培突然听到了胖墩在里面唱儿歌,玩游戏的声音。
……难道公主把他赶出去是为了找胖墩玩游戏?
还是公主在殿中藏了个孩子?
想起传言,丁培浑身冰凉!
记得有人说过,大王将公主赶走其实是幌子,目的是为了藏起小公子,怕小公子被人残害。
不然,为何到现在都不见小公子呢?虽有传言说是死了,可尸体呢?为何不见下葬?墓呢?
一时脑中转了七八个念头,一时恐惧,一时兴奋!正自出神,刚才那个老翁出来,喊他进去,“你来,我有事要问你。”
黄老刚才陪胖墩玩了一会儿,觉得胖墩挺健康的,除了瘦。公主说这个孩子是士人之子,平时有仆人照料,衣着食物都该是干净的,不太可能会是虫子吧?
黄老道:“那可未必。”
他叫来丁培,问他胖墩奶娘的事。
丁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一岁以后她才来的。”
“是啊,胖墩现在还喝她的奶。”
“人是挺瘦的,但很勤快。”
“为人沉默寡言。”
丁培慢慢听懂了,脸色大变:“不可能是她害胖墩的!”
黄老瞪了他一眼,“老夫没说她故意害人!不过,若她身上有病,自然会传染给孩子。”
丁培这一去就到晚上才回来,丁强和丁善为了等他都没吃饭,心焦不已。看到他回来,两人忙问,“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胖墩吃苦头了?”
丁培摇头,一脸魂出天外的茫然。对丁强和丁善说:“……公主见到胖墩,一眼就看出他身上有病。我养他数年,却分毫未觉。公主不但没有教他规则,不曾打骂,却叫来亲信之人替胖墩医治。”
丁强听得糊涂:“等等,你说公主见到胖墩,替他治病?”
你不是送儿子去做侍童的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摇头,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只知道,公主……对胖墩很好。虽然胖墩确实是人质,但公主并不会因此折磨他。
在公主眼里,可能胖墩只是一个孩子。
他心中不解。这样一来,他要怎么看待公主?说句实话,今日这一幕,哪怕公主是假的,他的心也有些许动摇。如果公主会好好待胖墩,是不是对他们也不会有过多折磨?
丁善轻声道:“现在想什么都没用,我们只要知道,胖墩不会受委屈就行了。公主是善是恶,我们日后总会知道的。不会因为她今天好,就相信她永远是好人;也不会因为对她的恐惧,而将她当成坏人。”
恐惧?
对。
丁培想通了。他因为恐惧而把公主当成了坏人,认为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别有心思。
其实再一想,公主……又有什么好图他们的呢?
难道真是他的美色?
丁培自嘲的一笑,整个人都放松了。
第235章 郑王已死
“公主。”云姑兴冲冲的跑进来才敛衽行礼,然后就坐到姜姬面前,“这是我做的!”
姜姬低头去看,见是一条腰带,上面只绣着简单的山纹,但她还是夸道,“很好看。”
沧海楼的宫女被她送去管理那两千个女人,一方面是担心只让士兵过去会发生不好的事,她从不高估人性。
另一方面,她也不需要这么多宫女侍候。既然她可以让那些女人学会一技之长,又为什么不给她身边的女人一个机会呢?
会得多了,谁知道什么时候能用得上?就比如做馒头,这还是她跟姥姥学的呢,当时她会想到有一天她买不到两块五一包的安琪酵母吗?
云姑她们倒不觉得这是什么苦差事,一个个都高高兴兴的去了。
一开始,她们都一本正经的当女官,手中各管着一二百人,就照以前在宫里的规矩来,带着她们学走路、学传话等等。
后来就玩起来了。
阿柳她们在宫中时曾学过折腰舞,而抄家抄出来的这些女人大多也都会跳会唱,于是时常都能听到歌声远远传来,听说墙外常有行人驻足。
她随即颁布行人、车辆不许在周围停留的命令。两千多个女人,说白了就是一大堆钱,万一有人半夜结伴翻墙进来偷女人呢?
后来姜姬让她们学针线。
她没想到的是,有一大半的人没摸过针线。似乎家中如果有余线可以给女儿学一学针线,已经是富裕的象征了。所以一说要学针线,云姑高兴极了,每天数她认真,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就坐在门槛上、台阶上认线,晚上还不怕冷的坐到庭院火炬旁继续做针线。
一群年轻女人聚在一起,自然而然的就吸引了男人的视线。
虽然卫始、卫开、蟠儿挑选进府的士兵都是经过训练的,但由于这个世界男女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清规戒律,她也没有禁止,结果到现在已经有几十个女人怀孕了。
蟠儿说,她们被“抢”进来后根本没有反抗,相反,她们都很高兴能成为公主的奴隶。而她们生下的孩子,理所当然的也是她的奴隶了。她们不觉得这是羞辱。她们能放心生下孩子,正是因为觉得公主不会亏待她们,也不会亏待她们的孩子。
至于那些护卫,也没有想娶妻的打算。听卫始说,在他们抄家的时候,发现辽城大多数置产的将领都没有娶妻,最多只是多养几个妾,其中也只有几人生下了孩子当自己的孩子养,剩下的就是生下来了,也被当成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