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627节</h1>
徐丛听命行事,带着姜俭走了。
两人走了一路,一句话没说,好像徐家已经放弃从姜俭嘴里挖出东西来了,准备把他交给朝阳公主了。
姜俭丝毫不惧,跟在徐丛身后,步子呼吸都没乱。
等来到徐树的屋前,从门里看到徐树正在与人对饮,两人才在阶下停了下来。
徐丛说:“我很佩服摘星公主,她与这世间的每一个人都不同。我曾留在她身边半年,都看不透她。虽然我们现在站在不同的立场上,但我仍然从心底敬佩她。”
姜俭滴水不漏:“听公子所言,小子也心生向往,日后若能见到鲁国公主,必为幸事。”
徐丛摇头:“我不是为了要从你口中套话。公主之前将我从公主城放回来,我非常感激。叫我眼睁睁看着你死,我也做不到。一会儿进去,如果你不想回去,可对我示意,我必会留下你。”
姜俭说:“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朝阳公主对我恩重如山,我是一定要回到她身边去的。”
徐丛见实在不能让他开口,只好真的把他送进去,交给那人。
那人一见姜俭就改了颜色,向徐树和徐丛告辞,不顾挽留,带着姜俭来到大门前,把他推到地上,叫甲士将其缚起,栓在车后。
这人登上车,再次向送到大门外的徐树和徐丛道谢,道:“留步,留步。走吧。”
徐丛一直看着姜俭,见他到现在都不肯吐口,就这么乖乖被缚,不由得感叹此人真够嘴硬的。
他回去禀告徐公。
徐公说:“他不是嘴硬。他是笃定见到朝阳之后就能扭转局势。罢了,去把他劫回来,送到公主城去,就当是我给姜幽的一份大礼。”他捻须笑道,“我这可是救了她的人呢!要叫她好好谢我!”
徐丛也忍不住笑了,也不叫别人,自己出去命人牵马,再唤上家将,毕竟是要去“抢”人嘛,人手不足怎么行呢?
他这一番折腾,等带着人追上去时,前面的人已经快走到宫门了。他们到底在宫门前把人拦了下来。
那车上的官很惊讶,见是徐丛带着人追过来,连忙下车,拱手道:“丛公子可是有话忘了交待在下?”
徐丛一挥手,就将车后被拖了一路的姜俭给解下来了。
车行不算慢也不算快,姜俭勉强跟得上,就是头冠早歪了,鞋早就跑丢了,现在赤着脚,足底有伤,可以看出血迹来。
就算这样,徐家家将要把他从车后解下来时,他还不乐意。
徐丛在马上笑道:“这人对公主十分忠心,必不肯从,你们不必顾忌。”
徐家家将就粗暴点了,先把姜俭再捆一遍,然后才解下来,放到马背上,不等徐丛,带着就往回跑。
那官张着嘴啊啊啊的要拦,可徐丛在这里挡着。
就算他带着的御卫能动武,可他想一想,怎么都觉得为了简章跟徐丛动武不值得,于是只是口上纠缠:“丛公子,因何扰我去路?这叫我如何回去见陛下?”
徐丛也跟他说场面话,“陛下仁厚,必不忍怪罪大人。”官道:“唉,只盼真如丛公子所言。不知丛公子要这罪人干什么用?也好让我回去禀报。”
徐丛:“送礼。”
官的脸色微变,“送给何人?”徐丛笑道:“一个女人。”
徐丛一直缠着此官不许他回去报信,直到徐家再来人报,说姜俭已经送出城了,他才打马回转。
此官不敢耽搁时间,此时天都黑了,他硬是叩开宫门闯进去,找到仍在宴饮的朝阳公主,把来龙去脉说清楚,道:“公主,只怕徐家欲对公主不利啊!”
朝阳公主当然大怒,不过现在的问题不是徐家,而是逃走的简章。
她听完就觉得简章已经背叛了她,投向了徐家,徐家这才急急的要救他性命,不惜在他被带进宫前把他抢走。
她立刻回到后殿,叫来王姻,起草一份圣旨。
王姻问:“写什么?”朝阳怒道:“晋人简章犯下大恶,我要将这恶人捉拿回来!”王姻依言写来。
徐公看到这道圣旨后就大笑,二话不说就让人速速抄送各城,还让人借陶然的手下,替这简章入罪。因为圣旨中根本没写这简章到底犯了什么大恶,只好写一个“不恭”,不过他是皇帝的传旨,这个不恭就是指对皇帝不恭了,确实是大恶死罪。
陶然就管着告官、杀官、入罪、召告天下的这一套。徐公借陶然的人手把这一遍程序走完,于是除了圣旨说要缉拿简章,各城也收到了公文要捉拿此大恶之人。
公主城。
“前面就是公主城了。”卫始让阿陀先去探探路,“也试试你的本事。看你能不能进得了公主城,见到公主。”
阿陀撒娇道:“父亲就不怕我被人打出来。”
卫始笑道:“以后要当魏王的人,怎么能如此胆小?这次出来,就当是游学了。快去快去。”
姜温这次也跟着一起出来,他本是魏人,因为被卖才到了鲁国,机缘巧合之下卖到了摘星宫,成了姜姬的人。后来因为养育过鲁国太子姜扬,在魏国藏身近七年。在姜扬入宫之后,他就特意从宫中脱身,跟随蟠儿当了一个手下。
等阿陀从魏国逃回来后,他就被蟠儿送给了卫始。
他来到卫始身边后,一直帮着卫始教育阿陀。他熟知魏国民间之事。
姜温道:“我陪公子去吧。”
姜温命人牵马来,与阿陀一起上马,两人带上数个随从,向公主城而去。
在路上,姜温就与阿陀商量出了两人的身份。从鲁国到公主城这一路上,卫始为了锻炼阿陀,把这一趟当成了他的游学。市井百态都要叫他一一见识,一一尝试。
阿陀扮过公子,扮过乞丐,扮过商人,扮过士子。
姜温与他商量,这次两人扮一对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