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傅夜朝倏抬起头,细细亲吻了一下慕汉飞的唇,旋即如当年第一次把慕汉飞抱起那般,一手揽腰一手抱腿的走向他的厢房。
慕汉飞恍惚了一下,当年傅夜朝抱起他的一瞬只有尊严尽裂的恼怒与尴尬,而如今他的心头只萦绕着暖意。
慕汉飞定了定自己仆仆直跳的心,把头轻轻依靠在傅夜朝的肩膀上,开始预测之后要面临的痛苦。
傅夜朝把慕汉飞放到自己的床上,从一旁取了几根针把屋内的烛火熄灭,旋即放下帷幔,伸手从秘阁里取出一瓶罐,低头吻了慕汉飞的唇,耳鬓厮磨道:“别怕。”
慕汉飞心想他多年征战沙场,哪一刀哪已经箭留在身体上的伤口不痛,区区轻微撕裂般的疼痛他又怎会怕。
心中想的如此,可慕汉飞勾紧了傅夜朝的脖颈,闭紧了眼,道:“不怕。”
傅夜朝轻轻一笑,褪去了衣物,俯下身去……
慕汉飞感觉刚刚消停,天就亮了起来,他轻轻推开傅夜朝刚想要下床,就被傅夜朝从身后抱住。
傅夜朝把慕汉飞的青丝往后一捋,蹭了蹭他的脸道:“你这一晚都未消停,不睡一会儿吗?”
哪怕已经亲密接触,但傅夜朝跟只巨型狐狸一样缠在他身上,慕汉飞还是有些别扭。
他僵住身子,缓了一会儿,道:“已经早上了,要去早朝,你也别睡了,洗漱一下,要去见陛下。”
傅夜朝低头闷笑一声,在他脖颈处亲吻了一下,道:“今日休沐,你忘了?”
慕汉飞一怔,他还真忘记今日休沐。不过慕将军又道:“我彻夜未回,绡绡该忧心了,我得回去一下。”
傅夜朝见招拆招:“我给你沐浴后梅齐来寻,想必梅古已经告知他今日你在丞相府休息。”
听到傅夜朝提到丞相府,一想到傅伯父伯母就在与此院相隔不久的地方,慕汉飞的脸上就一片滚烫。
他昨晚,怎么就.......就随了傅夜朝了呢?也不知道动静大不大。
傅夜朝也看出慕汉飞的窘状,他嘴角勾起笑,把慕汉飞抱得更紧:“而且会疼的,所以你在府中好好休息。”
慕汉飞听到这个忍不住想要反驳,他可是将军欸,身上的刀剑上难以计数,怎么会怕这点疼痛!
但他又把话咽了下去,因为这疼痛的确跟刀剑的伤不同,而且还微微带着几分尴尬。
傅夜朝见慕汉飞不语,低头轻轻用唇磨着慕汉飞的耳:“淑清,你在丞相府不自在,不如我搬到忠义侯府?”
慕汉飞听言立马回头瞪了他一眼,道:“绡绡还在府中,不可!”
傅夜朝一听,立马委屈上来:“淑清,若是一直吃素倒也可忍,如今开了荤,怎么可以忍?”
慕汉飞也僵了一下,旋即转身轻哼了一声:“谁让你没有自己的府邸。”
傅夜朝没说话,只是把慕汉飞抱得更紧,而这次慕汉飞没有僵住身子,而是把手覆在傅夜朝的手上。
他知道傅夜朝为何不修建自己的府邸,因为他清晰地知道自己不愿离开忠义侯府,不愿离开绡绡,自己自幼过惯了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的场景,而且随着绡绡年纪渐长,陪着绡绡的时间越来越短,他更舍不得与绡绡分开。
良久,慕汉飞开口道:“那你搬来忠义侯府吧,陛下赏赐黄金对忠义侯府进行修整,但我和绡绡一致认为三进院便已足够了,于是把东西厢房扩充了一下。届时安排一下,已经没有问题。”
傅夜朝听言勾起了嘴唇,他打趣道:“你不是不让我搬过去吗?”
慕汉飞道:“我之前不让你搬过去,你不也把忠义侯府当成你家了吗?”他顿了顿,道:“更何况,你我已有实,待禀明伯父伯母后,便把你写入族谱,这样忠义侯府自然是你我的家。”
傅夜朝再次抱紧了慕汉飞,道:“今晚我便搬过去,我要亲眼看着你把我写入你的族谱。”
慕汉飞犹豫了一会儿,道:“可是还未跟伯父伯母.......”
傅夜朝轻轻吻着慕汉飞的脖颈,道:“在我去云北寻你时,我便已经脱离族谱,而且那时我父母还有慕伯伯都知晓我对你的心思。你我也算是双亲认可。”
听傅夜朝这么一说,慕汉飞忽然想起在云北父亲的确很照拂化名为何钟的傅夜朝。
沉寂良久,慕汉飞开口问道:“为何取名何钟?”
当时在云北他就想问何钟到底是随心一想,还是另有含义。
傅夜朝抬头细细抚着慕汉飞的头发,轻声道:“何处解相思,汉月付钟情。”
慕汉飞惊愕地转身看向傅夜朝,良久,他低头一笑,环上傅夜朝的腰,抱紧了他。
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觉梅齐说得甚对。他视暮生为天上皎月不可求得,没想到,暮生见他亦如是。
傅夜朝此时眼中也浮现出泪意,这份感情他沉默过,只敢默默遥望守护过;他也焦虑过,逼迫抓狂过,如今获得就如同梦游桂月般,只觉虚幻地很。
傅夜朝抱紧了慕汉飞,想要从爱人的体温中获得真实感。
良久,他听慕汉飞道:“我心有烈酒,你心为器,对半交之,二皿两酒,月盛其中,你我共饮。如此,灵台上,倾浇情|露,天地为证,永不分离。”
话落,慕汉飞抬头看向傅夜朝,道:“君,能饮一杯无?1”
傅夜朝轻轻在慕汉飞的唇上点了一下,笑道:“心有烈酒,与君对酌。”
自然是杯莫停。2
※※※※※※※※※※※※※※※※※※※※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问刘十九》 白居易
将近酒,杯莫停。——《将进酒》 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