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2)

只裴慎一直在她面前站着,柳明月有些不习惯。

“你去洗漱吧,等你好了,我也差不多把这个拆完了。”柳明月垂眸说着,顺便侧身转了一些,避开裴慎的视线。

其实她的头发向来顺滑,此刻才一会儿功夫就已经解下来不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将这头发全都解下来,到时候她就赶紧上床闭眼睡觉,省得面对裴慎。

哪想裴慎低声嗯了一声,却没有去。

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半跪下来,握住柳明月的脚腕,想要将她的脚抬起。

男人手掌心的温度炽热,一接触到自己的皮肤,柳明月顿时一惊,像是被烫着了一般,连忙从裴慎手里挣出,缩脚上了床,“你,你要干什么!”

柳明月警惕地盯着裴慎,她可记得当时在崇安寺,裴慎就是这般抓住了她的脚腕,然后,然后……

她别开脸,努力不去回想。

裴慎被她这么一挣,也动作微滞,虽然知道她可能会抵触,但不知道为何反应会这般大。

他从地上起来,将手里的帕子递给柳明月,缓缓开口:“你先前着急,赤脚踩在地上,脚底沾了灰,我刚刚只是想给你擦一下。”

柳明月连忙低头去看自己的脚底,果然沾了不少灰,顿时身子一僵,好是尴尬。

一是尴尬自己误会了裴慎,二则是尴尬怎么有裴慎这样的男人,竟然直接将这种事指出来。

他就不能当做没看见吗!

柳明月气得慌,一把将帕子从裴慎手里夺过来,恨不得摔到他的脸上,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只没好气地道:“我自己擦就是了,不用你来。”

只说归这么说,裴慎却没见着她动,只气鼓鼓地 坐着,继续拆着自己的头发。

裴慎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先前怕是说错了话,又惹得她不高兴。想了想转身进了净身沐浴的浴房,端了一盆热水出来。

将地上的铺盖先拿开,把漆着红漆的木盆放在地上,一条新的柔软布巾放在柳明月手边,然后也没等柳明月说话,只留下一句“过会儿我来倒水。”就再次转身进了浴房。

柳明月一直在床上缩着,等她拆完头发,听到浴房传来水声,知道裴慎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出来了,这才往前挪了挪,将裤腿卷起,踩进还温热的水里。

温度倒是正好,不烫也不冷。

这个人真的是……柳明月在水里晃了晃自己莹白如玉的脚丫子,撇了撇嘴,他一开始倒水不就好了,干嘛来抓自己的脚腕。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裴慎终于从浴房出来时,柳明月早已洗完,闭着眼严严实实地盖着被子,躺在了床上。

裴慎将地上的红木盆端起,去浴房里将水倒了,再次回到床边,将地上的铺盖重新铺好。

其实他听得出来,柳明月的呼吸不够平稳,还没有真正睡着。

但她装睡恐怕就是不想再与自己说话,便也没有揭破,本想去熄灯,却又想起今夜红烛是不能吹的,便又走回来也躺了下去。

新婚之夜,虽然睡在同一屋,却是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下。

但是对他而言却已经是从前不敢想的奢望。

白日里忙了一整天,饶是裴慎,也觉着有些累,所以闭上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到夜里又一次醒来,却是眉骨上的伤口又在跳痛。

裴慎看了一眼红烛,已经燃 了大半,恐怕已经是半夜。

他感觉自己身上重了不少,发现是柳明月翻身睡到了床畔外侧,身上的被子有一半都顺着床边滑落了下来,盖到了他的身上。

如今还没有入夏,夜间是有些凉的。裴慎怕柳明月会冻到,便爬起来,打算将那被子重新给柳明月盖回去。

只才给她压好上面的被角,柳明月就醒了。

“裴慎!你想干什么?”

柳明月今夜睡得本就不太踏实,此刻一有动静就醒了,结果一睁眼便看到裴慎双手撑在她耳侧,俯在她的上方。

她立即紧紧地抱住了自己胸前的被子。

虽然知道裴慎答应得好好的,应当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可他今日是喝了酒的,万一酒劲儿上来了呢。

“你被子落地上了。”

裴慎唇线微抿,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碰她。

柳明月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脚还在被子外面,有些冷,连忙自己扯了扯被子,将脚藏进被子里。

“你,你下去吧,我要继续睡了。”柳明月知道自己又一次误会了裴慎,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便往被子里一缩,连脑袋也蒙住,在里面闷声道。

裴慎松开手,自己又慢慢躺回了地上去。

只这一回,他没先前那般容易入睡了。

眉骨处的伤口,在多日抹药之后,痂已经褪去,只留下一道浅疤。今日因着要迎娶柳明月,师父找了女子常用的妆粉来替他盖住,倒也几乎看不出来。

但还是时常跳痛,根本摸不出规律。

就像此刻一样。

裴慎闭了闭眼,尽力忽视眉骨处的疼痛,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勉强睡了过去。

只眼前又一次晃过似曾相识的情景。

仍然是和柳明月在崇安寺。

裴慎半梦半醒间几乎已经能想到,接下来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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