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她才发现,兰娥珠全是翠色的衣服,她还真是用心良苦呢。
又见林姨娘对夏老夫人道:“要我说呀,香桃住在怀瑾屋里,一个人伺候也属实辛苦,不如我让人收拾出来一间院子,拨给香桃住,如此她不至于太累,怀瑾若想叫别的小娘,也方便不是。”
夏老夫人眉头一皱,目光扫向他二人,严肃道:“你们什么意见?”
“我没有意见。”香桃率先回答,“不用麻烦准备新院子,我回云惜馆住就行。”
话刚说完,她感到身上划过一道寒凉的冷光。
夏老夫人面上不悦,摇头道:“那怎么行,你那间屋子又阴又冷。”
“没.”香桃话还没说出口,又听兰娥珠接话道:“柳小娘的那间屋子空出来了,她那间是云惜馆最好的屋子了,又大阳光又足。”
夏渊眼里闪过一瞬的不耐。
夏老夫人心里有一丝动摇,她虽最喜欢香桃,但夏渊做为国公府唯一的男丁,子嗣才是重中之重,若能对各位小娘雨露均沾,总是机会多一些。
香桃看到老夫人眼里的犹疑,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她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手支着头,有气无力道:“祖母,我最近总觉身子疲乏,多站一会都累,若是能搬出去好好休息,就再好不过了。”
她话音刚落,夏渊猛然转脸,香桃猝然对上他的眸子,像结了冰一样寒,她默默转开视线,装作没看见。
夏老夫人看着夏渊,没有说话。
林姨娘笑盈盈道:“我这就叫人去收拾云惜馆,香桃你放心,我绝对把它布置的不输茗汀居。”
兰娥珠高兴的快跳起来了,她拉起香桃的手,亲昵道:“你什么时候搬,我来帮你。”
香桃舒了一口气,看兰娥珠也没那么讨厌了,站起身眉眼弯弯道:“谢谢兰姐姐。”
这时,夏渊站起了身,高大的身子罩在香桃头顶,垂眼看她,话却是说给别人听,“她哪都不搬,就住在茗汀居。”
又勾唇对她一笑,“你已经站了一会,该累了,我抱你回屋。”而后不由分说的抱起香桃,大阔步朝茗汀堂走去。
香桃又气又恼,挣扎着要下来,夏渊板着脸,一路把她抱回了屋子。
门扉一关,他胸膛微微起伏,轻轻喘息,咬牙道:“香桃小娘,昨夜浓情蜜意是你,今天着急着离开还是你,你到底有多少副面孔是我还不知道的?”
香桃瞳孔骤缩,不敢置信道:“昨夜,我?对你浓情蜜意?”
夏渊嘴角含笑,眉尾上挑,一派风流模样,“对,是你先亲我的。”
香桃默默转过身子,以头抵着门扉,耳后脖颈瞬间变得嫣红,赧然道:“我想静静。”
夏渊看着她困窘的样子,朗声笑了出来。
香桃觉得他的笑声浮浪又刺耳,她耳垂红的好像要滴血,夏渊一时愣住,梦里的活色生香和眼前的人仿佛在慢慢重合,仿佛又听见她泪水涟涟的说,“想阿娘。”
被他盯的后脊一阵森冷,香桃狠狠的跺了跺脚,拉开门就要往外走。
夏渊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声音散漫又性感:
“想不想回安康侯府?”
第30章修罗那日你亲我,现在我要还回来……
军帐内,夏渊坐在上首,眉头紧锁,左右两排上将、参谋垂着头,默不敢言。
天气一天天变冷,若再不向边关运送军资,等到天寒地冻,路上结冰,到时候车马行走就困难了。
可是递上去的军情奏疏,太后压着不表,再联想中秋晚宴曹笠和一众大臣的提议,每个人都仿佛被乌云罩顶,心里阴沉沉的。
夏渊的心情就更不必提了,他是军中主帅,比谁都了解当前西北军的被动。
其实,这些年来,朝廷一直克扣军饷,西北军靠着白姨娘遗留庞大资产的贴补,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军资一直供应充沛。
可是,现下的情况不一样,乌里山大败后,呼耶养精蓄锐六年,等的就是这一次反击,西北军必须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这对军备的要求非常高,夏渊手里的那几条商道全卖了也远远不够,非得集整个国家的财力不可。
而曹太后,显然是想集整个国家的财力给她修陵园。
“曹笠下次什么时候呈递修皇陵的奏疏?”夏渊问。
“回将军,据曹府的线人报告,奏疏已经草拟好,正式誊抄完,待所有共同请愿的大臣签字后,就会直接递到太后面前。”
夏渊眼眸寒若冰霜,“把这些人全部找出来,至于曹笠,投其所好,送几个美人到他府上。”
蒋知亦淡然一笑,“将军是想让他沉溺美色,拖延时间。”
夏渊肃然,“这些都只是权宜之计,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关键还得看陛下。”
军中将士都是保皇派,闻言都点了点头,元丰帝掌权,这件事就好办了。
夏渊又安排了协助元丰帝的一些事宜,一应妥当,众人纷纷离开。
只有蒋知亦留了下来。
“将军,我想请假一天。”
夏渊随和,把军中将士看作同生共死的兄弟,军中在称呼方面没有那么多规矩,大多时候都是“你”、“我”相称。
“什么时候?”
“今天。”
闻言,夏渊心下一动,掀起眼皮看蒋知亦,“为什么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