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覃将水果核吐了出来,还是有些不懂:“你说他们不就打一回仗吗?从前也不见她对韩峰有意思,这……”
席云芝将最后一针收尾,将线咬断之后,对他说道:“这就是缘分所谓的时机了。从前他们虽然认识,但是却并无深刻交集,琴哥儿不知道原来在紧急关头,韩峰竟是这般靠得住的,一时芳心暗动也是常理。”
步覃听了席云芝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遂抓着她的手在唇边轻吻几下后,说道:
“不错,就算是再有缘的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还是取决于一个时机问题。就好像我和你……我若不是被贬洛阳,又怎会遇见你?”
席云芝反握住步覃的手:“是啊,若不是你被贬去洛阳守陵,你这身份,又岂是我可以高攀的,怕是连给你将军府烧火,你还嫌我不够机灵呢。”
“……”
步覃想起刚娶席云芝那会儿,她面黄肌瘦,身上无半点颜色,当真是狼狈的很,当时他也确实腹诽过她的模样,没想到,竟差点错过这样一个女子。
将席云芝搂入怀中,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你刚嫁进来的那几天,我连想死的心都有,脸上没有二两肉,脖子绊着三根筋,身子全是骨头,抱着都嫌咯手……”
席云芝从他怀中探出脑袋,戳着他的胸膛,嘟嘴道:“有这么夸张吗?”敛眸一想,席云芝突然也笑了:“好像是呢。那时候我在席家一天只吃一顿饭,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做事,根本没时间打理自己,倒让夫君受惊了。”
听席云芝提起婚前的事,步覃不禁将她搂的更紧,两人贴面好一会儿后,他才又用沉稳的声音说道:
“原以为你是我的劫,没想到,你却是我的命。”
“……”席云芝乍听步覃说这种动人的情话,不觉湿润了眼眶,双手缠过他的腰肢,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闷闷的说道:
“我也是。不过,我一开始就觉得,你是我命,穷极一生,不管多难,我都要粘着你,绝不放手的命。”
两人相拥在一起,恩爱缠绵,此时无声胜有声。
***
韩峰和琴哥儿的事迹俨然盖过了赵逸齐人之福的艳羡,风头一时无两。
琴哥儿醉酒第二日醒来,发现整个军营看她的眼光都变了,她捧着脑袋回想了一番昨日赵逸婚宴上的情形,只觉得五雷轰顶,炸的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简直禽、兽!禽、兽不如哇!
这让韩峰以后怎么看她,这让步覃以后怎么看她,这让她的假想情敌席云芝今后该怎么看她?
她竟然还说了那些话——我要娶你!
她对韩峰那样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说了那样的话……这不是作死是什么?难得跟韩峰用生命建立起来的革命情谊,就这样被她的奔放彻底打散了!
怎么办,怎么办?
琴哥儿在营帐里左转右转,最终终于下了一个决定,这件事的确是她做错了,所以她必须承担后果。
她要道歉,她要去跟韩峰道歉,就算他想把她千刀万剐,她也要去道歉!
用行军帽遮住了脸,琴哥儿特意挑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往韩峰的营帐走去,没想到却还是被认了出来,一队巡逻的士兵看见她打招呼道:
“步总领,你去韩副将那里呀?”
“呃……不,不是……我去……”
“哎呀,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我们都知道的,韩副将刚才出去了一趟,现在肯定回去了,你赶紧去找他啊。”
“……我,不是的……我去尿尿!”
琴哥儿被一群热情的士兵说的面红耳赤,最后不得已用了尿遁这个方法,却也难掩身后士兵们一副‘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暧、昧目光盯着她。
天啊,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老天爷要这样对她啊!
行军帽彻底盖在脸上,琴哥儿顺路摸回了自己的营帐,还未进门,就一头撞到了一个人,行军帽掉了下来,她一脸暴脾气:
“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吗?”
“是我。”
熟悉的男声让撅着屁、股正在捡帽子的琴哥儿彻底僵住了,维持那个捡东西的造型,她转身一看,只见韩峰拄着拐杖,一脸尴尬的看着她。
脚上像是装了一副弹簧,琴哥儿警戒十足的弹了起来,原想用怒火来掩盖内里的心虚,可是在看见韩峰那双沉稳的双眸时却又意外的掩下了火气,低下头,用小绵羊般的声音说道:
“是你呀。”
韩峰轻咳两声,许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只见他走到琴哥儿面前,将一只玉佩交到了她的手上,说道:
“只是昨儿掉我衣服上的,料想是你的,就给你送了过来。”
琴哥儿一摸衣襟,她爹送给她的那块玉佩果然掉了,没想到竟被他给捡到,想起这玉佩的预言,琴哥儿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般,心跳激烈,面红耳赤,韩峰与她相比,也好不了多少,两人间尴尬的气氛像是能夹死一只飞过的鸿雁。
良久后,韩峰才又轻咳一声,对一直低头不语的琴哥儿点头致意道:
“那……韩某就先告辞了。”
琴哥儿红着脸,像个小女生般微微点了点头,对韩峰说了一句:“好,你慢走。”
“……”
这句话一出,韩峰倒觉得还好,却是把琴哥儿自己给雷的半死,若是半年前有谁跟她说,她在面对一个男人会发出这种类似小猫叫的声音,她一定一掌将对方拍死在墙上,让人扣都扣不下来,可是,如今这事儿确是发生了……
看着韩峰离去的背影,琴哥儿的心怎么都不能平静下来,看着手中的玉佩,扭捏的一跺脚,这才掀帘子入了营帐。
☆、第125章 山总西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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