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追!都给我去追!我要将他们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
不远处的假山后头,敬王正站在高处看着先前小院中发生的一切,随从听见王妃在下面怒吼大叫声,便过来请示敬王:
“王爷,这些人都是步覃的亲兵,着实太嚣张了,竟敢闯入王府,还打了王妃,小人这就派人前去追捕。”
敬王抬手,语调平缓,丝毫没有老婆刚被人打了的愤怒:
“慢。”
随从这才停下脚步,静候命令,只见敬王转过身,走到天台上的石桌旁坐下,姿态悠闲的说道:
“王妃不过就是被人打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倒是这个步覃,还是那副嚣张样,被贬出京,对他来说,丝毫没令他改变什么。”
随从不解:“王爷,既然步覃食古不化,冥顽不灵,那咱们还要留他做什么?”
敬王也不表态,蹙眉对随从问道:“那你想如何?”
随从不知他是何意,便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小人以为,斩草除根,咱们可以先将步家老小一并解决,等步覃出征归来,咱们再瓮中捉鳖。”
敬王哼哼一笑:“哼,你以为刚才那些是什么人?那个闫坤我五年前见过一回,那是在方腊王帐之中,我被派去与方腊首领谈判,没想到他们恼羞成怒,想要斩杀来使,就是那个闫坤,在三千乱军中,独自一人便将我救出敌营,毫发未伤。”
随从不敢说话了,王爷说的,就是刚才出手打了王妃一个巴掌的男人吗?
“他们都是步覃的亲兵,是他的随护军团,每一个都是以一挡百的绝顶高手,你信不信,就刚才那二十来个人若真要动手,除非你出动御林军,否则绝无可能镇压,到时候,我们就是自取其辱。说出去都会被太子笑掉大牙的。”
“……”
随从被敬王一番话说的没了想法,老老实实的问道:
“那王爷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
敬王站起身,在假山天台上踱步几下后,这才说道:
“步覃是头强势的狮子,他若真的怒了,可是会牵动南宁二十万兵力的,这种人若不能收为己用,那就必须要除掉。并且硬来是不行的……”
敬王自言自语说了几句后,别有深意的看着山下被婢女簇拥,正大发脾气的敬王妃,勾唇说道:
“咱们就当全不知情,也不派兵,就让王妃亲自出面,好好的去教教那个女人京城贵女们的规矩。”
☆、第60章 赴宴
席云芝抱着小安坐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呆坐了好久都不能回过神来。
回想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她就觉得周身被恐惧与愤怒包围,这是一个怎样可怕的世界,命如草芥,她们就连一个懵懂无知的婴孩都能下得去手。
想着那些恶手差一点就要真的捂上小安的口鼻,那后果她只是想都觉得周身冰寒。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小安,正在熟睡的他像是在反抗般伸出小手,就抓住了席云芝散落的一缕秀发,然后才安安心心的又睡过去。
看着小安白嫩的手腕上有一点擦伤,席云芝的目光变得深沉灰暗,如果这个世界非要你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那……她就不惜一切代价,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让那些人再也不敢对她轻易做出这样的事。
席云芝又抱着小安睡了一会儿,小家伙肚子饿了,她才抱着他入房喂饱之后,看着小安沉静的睡脸,席云芝的心才渐趋平静。
若是她们动了其他,席云芝可能还会忍耐,但她们动手的对象是小安……席云芝就绝不能再忍了。
将孩子交给乳母照料,席云芝走出房间,便见仍旧惊魂未定的如意带着甄氏走了进来。
席云芝将甄氏请到她的绣房中,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对甄氏说了一番,甄氏也吓得脸都白了,直呼‘幸好,幸好’,席云芝知她是真的替她和小安担心,心下觉得宽慰,便就又与她说了一番家常,甄氏才就此离开。
离开之后,席云芝便找来了小黑,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话之后,小黑便就领命,翻墙离去。
不过晚饭时分,小黑便带着第一手消息回来了,事无巨细的将席云芝想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席云芝晚上盯着帐幔看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心中便就有了计较。
而想通了一些事情的关节之后,席云芝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了,吃过了早饭,喂完了奶,由自家院子里特意打通的拱门走入了隔壁,她将最近买入卖出的账目拿出来翻看,又将洛阳送来的清单核对了一番,将洛阳来的几张请求入货的清单拿回了院子。
正巧小安也睡醒了,乳娘正抱着他在院子里晒太阳,小小的脑袋趴在乳娘身上,可爱极了,席云芝走过去,乳娘便把小安交到她的手中,小安好像认识娘亲的气味,一个劲的往她胸前拱,席云芝被他逗笑,知道他这是饿了,便就入房喂奶,小安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席云芝又看了他一会儿,这才走出房门。
洛阳的南北商铺的生意很是红火,代掌柜来信说,几乎带动了洛阳城的经济命脉,席云芝觉得代掌柜说的夸张,但洛阳城内,如今就她个人而言,手里就足足有五十多家店铺,可以说是洛阳之最,旁的店就是想模仿,也没有这么能力和资本,这么多家商铺,只有五六家是席云芝一手扶植起来的,剩下的全都是收入的席家变卖的财产。
洛阳虽然在京城千里之外,但只要有心人想调查,便不难查到,她席云芝在洛阳的财产有多少,既然早晚会被人查到,那她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了。
当日便叫小黑他们探来了京城内十多家需要买卖店铺的消息,如今的席云芝,要钱有钱,要货有货,就连漕帮的船只她都能随意调动,那……她还客气什么?
去官府登记了房契,席云芝在城中一下子就买了五家店铺,东城三家,西城两家,她这五间铺子统一装饰,统一入货,统一时间开张,又从洛阳抽调了五位代掌柜随货一同跟来京城替她打理京城内的生意。
五家店铺她全都以南北商铺的名字挂牌,紧锣密鼓赶在十月底便将铺子全都开张了。
甄氏在震惊席云芝竟然有这么大的财力的同时,也派了府中仅有的几个仆役前来帮忙,像所有初进来的客人般,在东城的一家南北商铺中转悠,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新鲜的不得了。
“这些东西你都从哪里弄来的?”
席云芝见她捧着一只琉璃盏着迷的看着,席云芝正看着伙计们将包裹了一层层浆纸的东西放上货架,一边对甄氏说道:
“王爷没跟你说过我在洛阳开店的事吗?”
甄氏放下琉璃盏,又拿起另外一只五彩斑斓的彩釉兔子,摇头道:“没有,他每天都在外头跑,哪儿有时间跟我说话呀。”
席云芝让几个伙计将一尊大大的珍珠船摆放在最里面的货架上,又回道:
“我从前在洛阳也开过两家这样的店,所以货源什么的才不成问题的。他们都是我在洛阳店中的掌柜和伙计。”
甄氏有些吃惊的看着席云芝,又环顾一圈后,撅着嘴说道:“原来你会做生意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在你面前班门弄斧,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