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之谢过陈香菊,在柳兰芝屋门口特意放了令她过敏的药粉。
这药粉是她专门为了对付柳兰芝调配的。
她偶然发现柳兰芝竟是个过敏体质,对一些山间野花尤为敏感,接触后便会皮肤瘙痒,喷嚏连连,便收集野花粉,加以具有发散功效的药物做了这药粉,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药粉足够柳兰芝瘙痒难受上几日,待症状缓解,柳兰芝的怨气估计也消了大半,便不会再为难陈香菊和两个孩子。
做好这一切,林锦之收好医书,带上竹篓,小铲和麻绳等采药的物件,在夜色的掩护下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山上的桔梗已经枯黄,到了最适合采收的时候,她已经等了小半个月。
桔梗两年一收,治疗咳嗽、胸闷最是有效,到了冬季便能卖个好价钱。
林锦之快步往村口走,现下已近寅时,她要赶在天亮前进到山里。
进了山,就算柳兰芝忍着痒痒来追她,也找不到人。
邻近村口处,林锦之忽然看到有人迎面往村里走,不由心中一紧。
清幽的月光泉水般倾泻下来,在男人身上迸溅出银色的光晕。
借着月光,林锦之看出来人正是季子辰,倒是松了口气,却不想与他多说,只将头埋得更低,盼着他认不出自己。
季子辰不善言谈,人又迂腐保守,在村子里很少同妇人多话,这夜深人静的,更是多有顾忌。
但偏偏事与愿违,季子辰的眼力比林锦之好了不知多少,他昨日又进了趟山,现下刚回来,走到村口,便见到形色匆匆的林锦之。
不禁疑惑:这么晚了,她不回家,要去哪里?
待走近,见她身上拖带的工具,便猜到她要进山采药,开口阻止道:“天还未亮,你一个女子恐怕不安全,采药不差这个把时辰,何不天亮再去?”
季子辰的声音不算大,但在这样静谧得只能听到犬吠虫鸣的平旦之时便显得有些突兀。
林锦之看看左右巷子里隐约摇曳的几点烛火,低声道:“谁说我要进山,我只是闲来无事,出来转转。”
季子辰自然不信,有些无奈道:“你若执意要去,我陪你……”
林锦之怕连累季子辰,急忙用他说过的话堵他的嘴,“男女受受不亲,你快些回去吧!”
季子辰一怔,在他印象中,林锦之似乎一直都是特立独行的,并不将男女大妨看在眼中。
听她这般说,不知怎么,季子辰心中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今日林锦之被锁在家里,自然没能出门摆摊。
刘氏还记着被柳兰芝羞辱的仇怨,阴阳怪气的透出只言片语,倒是比什么都说清了更耐人寻味。
村里的人怕柳兰芝胡搅蛮缠,不敢明着胡说,可私下里却越传越离谱。
只一日功夫,便传得有鼻子有眼,恨不得接下来两人就要私奔而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