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萧铎静候一侧,卢靖远忽然一阵牙疼,想到路上小厮送来的消息不由讥讽道:“听闻清心寡欲的萧将军昨夜风流的很啊,茶楼里都说什么来着,哦对了‘打马狎妓少年郎’。”
“卢大人慎言!”
萧铎冰冷道,眸光锐利扫向卢靖远:“常姑娘实乃在下未过门的妻子,并非伶人之辈。”
皇上从奏折中抬头,惊奇笑道:“萧将军莫不是说笑?”
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几分笑意几分试探,“当年北征高句丽凯旋之际,朕欲将公主许配与你,爱卿断然推辞,如今是哪家的佳人,莫非国色,不然萧将军如何动心?”
卢靖远见皇上好奇,还想在插句话浇把油。
“非为绝色,是臣迎接佛骨途中所救女子,”萧铎冰冷的嗓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贱内虽蒲柳之姿,合是我愿,此生不负。”
萧铎掷地有声的冰冷嗓音回荡在御书房中,一时众人沉默。
半晌,皇帝“哈哈”笑了声,目光逐渐慈爱,“都说你萧铎娶亲那是铁树开花!今年宫宴带来给朕瞧瞧,如何的‘蒲柳’将朕的女儿比了下去。”
卢靖远还想再说两句,便见皇上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和萧铎退下。
出了御书房。
“萧将军可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教坊女子啊,听闻戏子最是无情,将军还是看紧些好,莫要等红杏出墙了再,啊——”
卢靖远越想越气边走边讥讽道。
前方走着的萧铎猛地顿住脚步,身材矮小的卢靖远险些撞到萧铎身上。
“卢大人!”
萧铎剑眉蹙起,眸中杀气升腾,手中干将“哐当”声环抱胸前,直盯着卢靖远道:“听闻卢庭彦昨日在南风馆跟人起了争执,此事想必大人还未知晓吧?”
南风馆是永安城中出名的小倌儿馆,大殷虽禁止官员沾染龙阳,但百姓是不拘的。
只是这卢庭彦是卢靖远的嫡子,将来势必要进仕途。
卢靖远气的胡子直抖,这个孽子,什么时候竟沾染了玩儿男人的癖好!
牙齿咬“咯咯”直响,卢靖远正想要在说上几句,眼前早已经没有了萧铎的身影,气的卢靖远心脏隐隐抽痛,心说回家就去抽兔崽子一顿,非把他这癖好给打改了!急匆匆回家,便也无心再去计较萧铎是否找了个教坊女子。
教坊女子再风尘,起码也是个女子!
崇仁坊,晋国公府。
“世子爷,”管家老陶候在门口,见到萧铎回来,令小厮牵了马。
“陶叔,长,常姑娘怎样了?还发烧么?”萧铎边向后院走边问道。
老陶恭敬道:“晌午宋大夫来瞧过,热已经退了,下午药效上来就早早歇下了。”
萧铎点点头,宋大夫是家中信得过的大夫,为人冷僻古怪但颇有傲骨,昨日他还担心试探,没想到宋大夫直接以一句“有救无类”将他的话堵了回来,如今看陶叔的反应,宋大夫的确没有多言。
走到霍长婴院子门口,忽而想到白日里两人的针锋相对,萧铎顿住了脚步。
“世子爷,不去看看么?”管家陶叔问。
萧铎盯着漆黑的窗户,半晌闭了闭眼,握紧的拳头忽的一松。
“不去了。”
前院,萧铎平日起居之处。
月上枝头,四处寂静。
屋内并未点灯,一片漆黑中,萧铎坐在榻边,抬手揉了揉抽痛的额头。
忽的,鼻间闻道一股绮丽熏香,萧铎眸光一肃神经骤然紧绷,抬手飞快向身后被褥间抓去。
“呀——”
女子惊恐娇柔的喊声瞬间打破夜晚寂静。
萧铎蹙眉,月光洒在一妙龄女子莹润的肌肤上,惊吓之下胸口不住起伏,一片诱人之色,粗粝手掌下的脖颈柔弱纤细,泫然欲泣的眼神足以令一般男子疯狂,只是……
“好大的胆子!”
萧铎收紧掐着女子脖颈的手厉声喝道:“你是哪家的细作?!”竟然能潜入国公府,而不被府中侍卫所察觉。
想着萧铎眸光更加犀利喝道:“说!”
“是,是常,常姑娘让管家安排我来侍,侍寝。”女子被掐住喉咙一句话断断续续夹杂哭腔。
萧铎在听见“常姑娘”时,怒气滕然上升,未待到女子说完,已霍地冲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精壮背影,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
霍长婴!你好手段!
后院,“常姑娘”紧闭的房门“砰”地一声被人大力推开。
门“砰”的一声被大力猛地推开,呼啦啦带进来一阵刺骨寒风。
声音之大,刺人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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