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婴眼睛弯了弯,正要开口,话音就被男人强有力的亲吻堵在了喉咙里,化作缠绵的轻哼。
自是池边水声涟涟,一室春情。
上元节越来越近,永安城内怪事儿也越来越多,自从那日长婴在小念君屋子里发现了那只蛇妖后,随后几天,继而连三般在宅子里,或是街道上发现妖物的痕迹。
似乎,那股子从年初起,就蠢蠢欲动的妖气,又再次向着永安城前赴后继涌来。
而街头巷尾,关于永安月圆夜的传闻也越来越多,更有甚者,几个茶楼的说书先生甚至隐晦地讲起当朝后宫里的事儿。
只说怪事连连,诡谲奇异,百姓们听着又联想起近日家中发生的事儿,纷纷只觉毛骨悚然,可偏偏众人猎奇心重,是以,但凡说此事的茶楼酒肆都人满为患,生意比以往好了不知多少。
永安城,东市。
乐平巷子,茶楼。
人来人往的大堂中央,小二举着菜肴,穿梭在桌椅间。
“——上回说到,”
说书先生一出声,大厅众人都纷纷安静下来,就连传菜的小二也刻意压低了声音,耳朵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说书先生见众人纷纷投来的目光,捋了捋胡须,“太液池,蓬莱岛,月圆夜,宫人失踪,”原本微哑的声音将诡异的气氛渲染得更加恐怖。
“砰——”
朱红醒木一敲,众人皆是一哆嗦。
“而这些宫人,却像是人间蒸发了般,毫无踪影,直到——数月后,在冷宫的枯井中发现了数具,早已风化成白骨的遗骸!”
陡然加重的语气,让在座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可也有那胆大的,正跃跃欲试想要发问。
“唉,这位看官可能要问了,”说书先生手中折扇一指那人,“尸体腐坏程度,怎会如此之快,不过数月怎会成为白骨呢?”
“那是因为——”说书人拖长了音调,“仵作在具具白骨上都发现了猛兽啃咬的痕迹!”
此言一出,仿若热油入滚水,众人炸开了锅,热烈讨论开来,好像讨论的人多了,就不会害怕般。
二楼雅间上,霍长婴转动着手中茶盏,闻言眉心一跳,他看一眼对面的萧铎,见男人亦是眉头紧皱,眼中亦有疑惑。
两人原本趁着今日萧铎休沐,想听听赵程每日必来听说的故事是什么样,结果竟听到了这般事情。
楼下,那说书人还在极尽可能地渲染那尸骸的可怖气氛,霍长婴却听见隔壁一个中年人同人小声说道:“是不是真事儿不知道,但宫中确实不干净,”
另一个问怎么会死,这人便回答说,“哎,你是不知道,我家有个亲戚就在宫中当差,说这几天每天晚上路过时太液池的时候都能听见有人在哭,还隐约有丝竹声。”
同伴惊叹声奇怪,那中年人边嗑瓜子,边道:“谁知道呢,那亲戚吓得不行,还去鸡鸣寺求了穿佛珠,我看啊,也就是带着安心,鸡鸣寺要真那么灵,怎还让圣上摘了皇家御寺的头衔。”语气中颇为不在意。
“你听,这不也讲上了。”
霍长婴正要说话,便听见说那人这一句,也看向楼下那说书人。
只见说书先生一拍醒木,“这后宫之中,娘娘们都盼望争得帝宠,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一直有这样的传说——月圆夜,去太液池许愿,若是有缘人便能得神明眷顾,圣宠一时!”
众人皆起哄,忽又人笑道:“莫非这聂贵妃,就是那池子的有缘人,才得到陛下这么多年宠爱?”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七嘴八舌的一阵热议。
“这可不好说,”说说人撇嘴连连摆手,接着话音一转,“不过,却又一奇事,老小儿还略知一二,”
“便是这宫中有一副《梅妃月夜游园图》,相传是高宗亲自为宠妃梅妃所画,但这梅妃红颜薄命,这幅图也就随着高宗陪葬陵寝,但是——”
说书人看着竖起耳朵的众人,神秘道:“就在近日,这幅画又重新出现在了后宫中,夜里也常有宫人说听见了女人的低泣声……”
众人屏住呼吸,就听说书先生朱红醒木一拍,“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此起彼伏地起哄声回荡在酒楼中。
霍长婴看了眼全程一言不发的男人,问道:“将军,这事儿你怎么看?”
听见长婴说话,萧铎探究的目光才从楼下喧闹的众人身上,移开,刚想要开口,便见长婴笑了下,喝口茶道:“你那尾巴来了。”
果不其然,赵程满头是汗地跑上来,目光四下焦急探寻了下,在看见他们时一亮,忙跑了过来。
“将军,”赵程看向一边喝茶,不语的长婴顿了顿,笑道:“夫人也在啊!”
萧铎见他笑得见眉不见眼,眉头不悦地皱了起,赵程见状忙收敛了神色,恭敬道:“宫中传旨,命将军和夫人进宫。”
霍长婴茶盏一滞,飞快和萧铎对视一眼,便问道:“可说了何事?”
赵程摇头说不知。
宫中传旨两人知道拖不得,忙起身撂下银子,就要下楼。
赵程却是犹豫了下,在两人身后开口道:“将军,夫人这般只怕……不妥。”他说着像是极不好意思同霍长婴对视般,低头笑着挠挠头,脸已经烧了起来。
霍长婴下楼的脚步一顿,低头才发现今日穿着男装,并未仔细改变形貌,他恍然,难怪赵程方才这般看他,正有些忧虑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暴露。
就听见赵程道:“虽然夫人即便男装亦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但,但不合宫中礼仪。”他一股脑说了出来,只觉自己脸烧的更烫了。
一旁,霍长婴哭笑不得。
</div>
</div>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