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真:“……”侯爷爹谁又气着你了!
等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疏忽了。纪真想了想,没想起来,就不再想了,找府上的大夫借了银针扎他爹。
几针下去,纪侯爷悠悠醒来,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面前正专心为他针灸的六元儿子,悲怒交加,顿时又喷了一口血出来。
然后,又厥过去了。
纪真:“……”卧槽,这节奏不对。
纪真努力回想着是不是自己什么时候气着他爹了,想着想着,想起来了。
哦哦哦,他爹知道了!
知道大老婆的儿子和小老婆的儿子被换了!
知道被他大老婆害得要生要死绝了他纪家振兴门楣希望的儿子原来是大老婆亲生的了!
纪真:“……”可惜“孝顺”技能光环刷太亮,现在落跑来不及了。
好苦恼。
反正正是长假,闲着也是闲着,纪真就又准备给他侯爷爹侍疾了,不过这次侍疾就不再全天候了。
纪真是这么打算的,早上过来扎他爹针,灌他爹药,完了出门该干嘛干嘛,比如给小舅子上上课转转积水潭快马跑一趟大觉寺看看师父啥的。傍晚过来再扎他爹针,灌他爹药,等人睡下就回晋阳侯府抱着媳妇睡觉,看情况考虑要不要值夜陪老爹。
于是,纪真就准备这么侍疾了。
薛世子恨不得他媳妇一剂药下去老丈人马上活蹦乱跳,可惜只能想想。
下午,纪侯爷再次醒转,抖着一只手抓住纪真,断断续续开口:“真,真哥儿,你是,是……”
纪真反手握住他爹的手,拿帕子给人擦擦额上的汗,微微一笑,说:“父亲,我是你儿子,庶出次子,纪真。”
纪侯爷怔了怔,手无力地落了下来,才提起来的一口气也泄了,半晌,才喃喃出声:“庶出次子,是,庶出次子。”
他不能让纪家爵位丢在他手上,也不能让六元儿子因为内宅阴私被人指指点点。所以他的六元儿子,他嫡亲的六元儿子,他嫡亲的被亏待了许多年的六元儿子,只能是庶子,庶出次子。
看纪侯爷平静下来合上了眼睛,纪真退出房门,拿了小厮刚抓回来的药过去煎。
正在耳房煎着药,纪真突然听到一声嚎啕,紧接着声音低了下去,只剩下一片压抑的哭声。
纪真狠狠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哭得再伤心又有什么用,你那个惊才绝艳的亲儿子已经死了,投胎了,做了别人的孩子了,有了新的很幸福很幸福的人生了。
至于他自己,无所谓接受,也无所谓原谅,他的日子悠闲快活,别人的喜怒哀乐恩怨情仇,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纪真在安远侯府守了纪侯爷一天,晚上也留下了。
许是痛哭过一场发泄了郁气,纪侯爷第二天就恢复了神智,不再昏昏沉沉的了,只是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没了。
纪真发现,纪侯爷看着纪暄的目光特别冷。
早饭后,看侯爷爹精神还行,纪真决定去积水潭看看。积水潭就快完工了,就像木槐说的,只要他还活着,没人敢在那里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