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放下时,已到城门外。
“失礼了,此次失踪,动静太大,京都必定流言四起,我会帮你。”
能毫发无损站在这里,已是万幸,凉烟笑了笑,扯到脸颊有些痛:“若不是二哥,我还不知道要遭受些什么,实在感激不尽。至于流言,悠悠众口堵不住的,不打紧,二哥别再费心了。”
宴星渊捕捉到凉烟细微的神色变化,目光凝在她右侧脸颊,微肿。动作麻利拿出瓷瓶,指尖沾上,是淡青色药膏,轻轻涂抹上去。
“他们打你了?”
药膏微凉,指尖温热,凉烟瞧着近在咫尺的宴星渊,温声应答:“不疼的。”
涂完药膏,宴星渊将目光从脸颊移到凉烟的眸子,正色道:“怎会不疼,这药膏你收好,比旁的药效更好。至于被掳之事,悠悠众口的确堵不住,但不管是否有损名声,都不要担心,只要阿桑愿意,我便三书六礼,娶你过门。”
凉烟不敢对视那双认真又期待的眼,别过头:“父亲母亲只怕是急疯了,二哥先送我回将军府吧。”
在进城时,宴星渊通过城门护卫,先将消息传报给凉云天。
凉烟身上的迷药劲这时才彻底散去,一想到祎澜郡主那疯狂的意图,她现在还心有余悸,再瞧身边的宴星渊时,只有满心庆幸:“二哥,你总是在帮我,在新兵营时也如此,我感激,但也歉疚,就像是占了你的好,却又无法给回馈。”
“阿桑。”
明月如眉,星如点缀,春风带来诗意的温柔。
宴星渊叫阿桑已成习惯,每次唇齿轻咬,微沉的声线里总溢出缱绻。
“哪怕你对我无意,也还是我三弟的,护着你是应当,从来都不是为了得到回馈。”
凉烟心有动容,深吸口气:“二哥,若我年满十六,还能有现在这般安宁的日子,亲人皆聚在身边,我愿考量你是否为良人。”
宴星渊眼里如烟花乍然绽放:“阿桑此话当真?”
“考不考量得过,另说。”凉烟说完又后悔,心道这夜色撩人,她劫后余生下竟是胡言乱语。
宴星渊仍笑着,笑容清浅,察觉出凉烟不想继续说,另起了话头。
“阿桑,今日你见到我师兄,可有好奇?”
凉烟竖起耳朵听,上次给她一个草编蚂蚱,提起师兄时,她就想问了。
“有师兄,那必然就有师父了,竟从未听说过。”凉烟都想把上一世的自己揪着猛抽一顿,自以为了解得巨细无遗,结果其实连屁都不知道。
“父亲是护月禁军统领,只受命于垣帝,保皇室安危,想必这便是你们对我父亲的了解。”
“就连垣帝也不知,我父亲进宫只是入世,他自小便师承于焚九谷。”
“焚九谷在柏州的岐行山脉,是传承五百多年的隐世宗门,但说是宗门,却小的可怜,算上做杂役的,还不到一百人。”
“师尊老人家常年不见踪影,门下除了我师父,还有一位师伯,三位师叔,每人只收几个徒儿,所传授的也各不相同,但总体说来,每个皆是惊艳绝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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