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果然没有辜负洛北忧的欣赏和喜爱。
“启禀世子妃,懿祥宫来人了。”忽然,小宫女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闻听是“懿祥宫”的人来了,轻罗和冷画的神色不禁一变,眸中顿显冷芒。
这个萧太后,无论过了多久都不肯安分!
“不见。”微微敛眸,楚千凝面不改色的撒谎道,“就说我正歇着呢,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是。”
朝门口狠狠的啐了一口,冷画奶凶奶凶的低声咒骂道,“这个老妖婆,实在是太可恶了,整日竟琢磨怎么为难咱们!”
幸好她家小姐也不是吃素的,从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再加上有皇后娘娘护着她们,这才安然无恙至今。
“由得她去蹦跶,你们都少理会懿祥宫的人。”对付萧太后这种人,接招就输了。
对方是太后,纵是犯下再大的过错北帝也不能将她怎么样,毕竟她的身份摆着那,注定了她的优势。
但是,斗不倒她可以不斗。
就怎么彻底的将她无视,才最是让她抓狂。
左右进宫那日起洛北忧就曾承诺过她,只是让她住进宫里同季沉鱼说话解闷儿,不会有别的事情。
她打算的不错,也的确刺激到了萧太后,因此不多时后者便亲自杀了过来。
听到宫人的禀报时,楚千凝微微扬眉,笑容很是玩味。
“世子妃……”
“走,咱们去瞧瞧皇后娘娘。”说完,楚千凝施施然的起身。
冷画和轻罗疑惑的跟上去,不懂自家小姐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走出偏殿的时候,一股刺骨的寒风猛地灌了进来,冷的人只打哆嗦。
看了看随风飞舞的雪花,楚千凝不觉幽幽叹道,“这么冷的天儿,如此大的雪,倒是难为太后特意走这一趟了。”
“雪天路滑,最好是能害她狠狠的摔上一跤!”
“若真是那样,宫中便清净了。”
说话间,她们穿廊而过,季沉鱼所居的正殿近在眼前。
不过,楚千凝却并未急着进去,而是静静的站在廊下,出神的望着被风吹起的竹帘,目光深远。
见状,冷画和轻罗都极有眼色的没有出声惊扰她。
打从世子爷出城后,小姐便经常这样发呆。
想来……
她定是又想起世子爷了。
而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黎阡陌昨日方才命人送了信回来,他亲手写下的只有四个字,“均安,勿念”。
但是,那封信有好几页那么厚,是鹤凌记下的黎阡陌的日常。
几时起身,早膳用了什么,行军多远,天气骤降时穿了什么衣物,总之事无巨细,均被鹤凌记了下来。
也许为了让她睹画思人,每次他送回来的信里面都夹着一副他的画像。
一想他为了不让自己挂念而做的这些事,楚千凝觉得好笑之余也不免觉得窝心。是以每每笑过之后,她心里都觉得空落落的。
已经下了第一场雪,接下来便是第二场、第三场……
倘或事情进展顺利,待到来年春年花开之时,黎阡陌便能回来了。
她在廊下站了好一会儿,就在冷画和轻罗忍不住想要唤她回神时,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到了楚千凝的额间,冰凉的感觉令她猛然清醒。
余光瞥见两个丫头一脸担忧的望着她,她不觉歉意的笑笑,淡声道,“走吧。”
这厢楚千凝才走进正殿,还没来得及向季沉鱼请安呢,萧太后就到了。
“臣妾参见太后。”
趾高气昂的走到上首落座,随即萧太后才沉着脸挥手道,“起身吧。”
“谢太后娘娘。”
“宫女不是说,你在歇息吗?”视线落到楚千凝的身上,萧太后满眼挑剔,在冷画看来,她这明显就是在找茬儿。
闻言,楚千凝不慌不忙的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方才起身,本想着向皇后请安后就去懿祥宫向您请罪的。”
“哼……好一张能言善道的嘴……”
微微敛眸,楚千凝装作听不出萧太后话中的讽刺。
方才要再说些什么,不想洛北忧意外出现在了栖鸾殿。
见他匆忙赶来了这里,殿内几人神色各异。
楚千凝无声的勾起唇,漫不经心的笑着,气的萧太后恨不得上前扇她几巴掌,却又碍于洛北忧在场不好动手。
保护姿态明显的将季沉鱼揽进怀中,洛北忧防备的看着萧太后,“太后怎么到这来了?”
“皇帝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哀家不能来这儿吗?!”
“皇后有孕在身,太医叮嘱了需要静养。”言外之意便是,你的确不该来这。
听出洛北忧的弦外之音,别提萧太后的脸色有多难看了。
只是,未免将他们母子俩的关系闹得更僵,她不得不压下满腔怒火继续道,“哀家此来是为了瞧瞧世子妃。”
她忽然将话题引到了楚千凝身上,令冷画和轻罗都心生警惕。
这老婆子到底想做什么?
在她们困惑的注视下,萧太后十分阴险的笑着,缓声道出了来意,“许是哀家年纪大了,近来总觉得日子无趣的很,是以便想着,不若世子妃这胎生下来之后就送到懿祥宫来吧,哀家定会好生教养这孩子。”
她这话虽说的好听,可实际上是什么意思谁听不出来!
广陵王府的小主子若是养在她的膝下,那无疑是被她捏住了整个王府的软肋。
不止是黎家,便是顾沉渊也不敢轻举妄动。
此计,不仅仅是于她有益,对洛北忧而言也是百利而无一害,是以她特意选在这个时机下开口。
若洛北忧赞同,便可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