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感觉,有人在边上站着,然是敌是友,却分得不太清晰。
是他吗?若是他,恐怕早就把人从水里捞起,然后用他如同桶箍的臂膀,将自己围得密不透风。
想着想着,忘了闭气,嘴缝一个咕噜,香得熏人的洗澡水,瞬间没入口鼻。
一道力将沈翎从水中拎起,如某人的想象那般,将他紧紧箍在怀中。桶箍的主人咧着唇角,微微上挑,好听的声音含了七分痞气:“不会水还学人闭气?你是不要命了?”
沈翎浑身一僵,骤然发冷,而一股熟悉的体温又源源不断地浸入他的身体。
是闭气太久,有了幻觉?沈翎想动一动,然那双臂膀却箍得更紧。一颗晶莹顺着脸颊滑落,在沾满热水的脸上,分辨不清。
身后的声音依旧是那副样子:“没憋死吧?说句话。”
喉咙梗着,沈翎硬挤出声音,却不知自己带了哭腔:“越……行锋?”
“没傻,还记得名字。”越行锋伏在他肩窝,嗅着他脖颈腾出的热气,“想我吗?”
“嗯。”沈翎不敢多说,他想表现得坚强、表现得无所谓,可当他发出一个音,就将一切矜持击得粉碎。
“想抱我吗?”越行锋长叹一声,含住他冰凉而光洁的耳垂。
“想。”沈翎全然没在意此刻的表情,煳着一张脸就转过身,双臂圈住他的脖子,狠狠往怀里带,泪水不可抑制地涌出。
是的,想他了。即便是抱着,还是想他。
沈翎鲜少哭成这副德行,往日也曾哭过,但大多是恐惧、心疼。然因为单纯的想念而哭,还是第一次。正因如此,就连平日话多的越行锋也不知如何招架。
怀里的身体动了动,搂他搂得紧,越行锋只得在他背上轻拍着:“哭什么?你想我,我就来了,这样不好么?”
沈翎不说话,带着哭腔说什么都不好,先听他说着好了。
越行锋又是一叹:“那时候,我知道你在,但我听奚泽说,你伤了腿。我本想带你走,但穆元随行影魅似是精锐,不好对付,所以,我只能一路跟着。他果真带你回了南越。”
对于他为何隐身不见的缘由,沈翎不想深究,他只问:“我腿好得差不多了,现在能走吗?我不想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