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翻几个看守士兵,越行锋在角落的牢房里见着一人,正面无血色地倚在墙边。
毫无疑问,越行锋直接问他:“是常目,还是穆元。”
那人一听越行锋的声音,立即扶着伤口跪倒在他跟前:“少主!”
越行锋打量这名影魅,虽是伤重,但不至于会死:“是谁让你来的?常目?穆元?”
“是属下自己来的。”影魅的面罩早已毁去,现出一张不过十七八岁的年轻面庞,“属下是从山谷里逃出来的。本想回营知会长老,但途中听闻少主被挟持,便只身来了衡州。”
“你应该回营。在衡州,你会死。”的确,除却越行锋似真似假的使节身份和沈翎的兄长关系,柴石州不会将其他人的死活放在眼里。
“事态紧急,必须告知少主!”影魅垂着头,骤然抬起,眼里尽是杀意,“少主,谷里的将士都死了!”
越行锋瞳孔微缩,惊骇不已:“当日不是被困山谷,如何、如何会……”
影魅沉痛道:“当日被逼入山谷之后,大崇那些狗贼便将我们乱箭射杀!”
都死了……越行锋听到这里,竟是笑了。
笑得悲壮,笑得苦涩,也笑得大彻大悟。
与承诺无关,与天真无关,是未曾经历战争的他,把眼前一切错当是江湖斗殴,忽略了战争原本的残忍,自负得以为能以不牺牲的方式解决这场纷争。
影魅垂头道:“少主,大崇欺我族至此,定要复仇!”
之前的坚持在瞬间消散,所谓战争,一将功成万骨枯,该死的,必然会死。
越行锋将牢门破开:“你先回去,告诉常目,该做的,我会做。”
影魅正声道:“遵令。”
*
走出密布血腥的牢房,夜风拂面,将越行锋的一身血气散了干净。
即使想得再周密,还是把太多事想得过于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