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诞也是道:“陛下,眼下赵国大军压境,秦王曾两次击败过李重九。李重九忌惮秦王,故而设计一直谋害秦王。但越是如此,我们越是要让秦王主事,如此大唐的将来才有救啊。”
李渊听了目眶泛泪,这些人方才都不说,但现在却一个劲地替秦王说好话,众臣之中只有裴寂,萧瑀二人没有出声。李渊望向他们萧瑀避开了自己的目光,而裴寂则是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李渊无奈地道:“诸卿,说的好,传位给秦王,这正是朕素来的心愿啊!”
宇文士及等人听李渊口头答允都是大喜,侯君集朗声道:“恳请陛下下旨,宣布太子,齐王一党为叛逆,由秦王住持一切之事。”
李渊听了点点头道:“宇文爱卿,你就替朕拟旨吧!”
片刻之后,宇文士及出阁门出来宣布敕令,并安抚东宫齐王府侍卫。东宫齐王府侍卫得知不会北追究后,当下四散而走。
与此同时,在太极宫南门,李元吉与数名亲信,策马逃出了太极宫。
他望着身后的宫殿,双目泪流,他目光闪过方才一幕,李世民亲自骑马拔箭追杀自己和李建成。
大唐的太子李建成,被他的二弟李世民,一箭射中栽倒在马下。
李元吉看着自己的兄长,就这样倒在了尘埃中,口喷鲜血,远远地望着自己伸出五指,而李世民策马从后赶到用马槊将自己兄长钉在了地上。
后来李世民还要杀自己,但是李元吉逼入树林中,李世民连射数箭不中,李元吉凭着对武德殿的熟悉,绕过了这里,得到了齐王府侍卫接应。李世民这才停止追击,自己逃脱性命。
李元吉心知李建成一死,自己就大事已去,在这一刻他恍如丧家之犬,但一名侍卫提醒道:“殿下,赵国皇帝既是派人送信给殿下,说明对殿下有亲近之心,不如改附于赵国,逃往赵地。”
李元吉对侍卫道:“孤与李重九不睦,李重九怎么可能容孤?”
这侍卫道:“齐王殿下莫非忘了,齐王的姐姐可是李重九皇妃,作为姐夫的怎么可能不容殿下呢?在下就是李重九派在齐王殿下身边之人,反正齐王殿下无处可去,我们的人可以安排,保证齐王平安离开长安。”
李元吉听了不再犹豫,事实上也如对方所言,现在自己也无处可去,只是他不知这位侍卫,竟是什么时候成了李重九的内应。
李元吉惨笑道:“只能这样了,眼下父皇都保不住我性命,也只有赵国皇帝方可了。”
当下李元吉换了衣装策马离开了太极宫,但见长安城上人心惶惶。得知李建成毙命后,不少从前方败退下来的东宫侍卫,齐王府侍卫四面劫掠长安内的商铺。
长安一片混乱。
李元吉生怕为人认出只能掩面而走。李元吉最后来到一处偏僻的货栈里,别将曹纹见了李元吉,当下好生安抚他一番后,让李元吉藏身在米船内,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长安,一路上自有人护送辗转送至幽京。
北海池内,李渊枯坐在大殿上,除了裴寂,萧瑀二人,其余大臣早就散在一边去。他们相互攀谈,隐隐还有笑声传来。
而李渊此刻一个人沉浸在悲痛之中,而这两位臣子只能无言地陪着李渊的身边。夕阳照去,将三人衬托得无比凄凉。
这时候外面铠甲响动,外周大臣将领都是站起身来,热情地道:“参见秦王!”
李渊听了声音,顿时收敛起悲伤之情,又重新恢复了大唐皇帝的威仪。
但见李世民大步走了进来,他的铠甲披风很整洁,但可以看出是擦拭过了,上面还有一股血腥味挥之不去。而那沾染血腥是他的兄长李建成身上的。
李世民一见李渊即拜倒在地上道:“父皇,儿臣也是……”
“不必说了,”李渊站起身来将李世民扶起温和地道,“这几日来朕差一点有了投杼之惑,竟是质疑自己最亲的骨肉。你是朕的好儿子,将来将大唐交给你不会有错。”
李世民一愣,却见李渊以好几年没有过的温和语气对他说话,这一幕好像回到了他十岁时,李渊亲自教他骑马时。李渊也是如此耐心地对李世民一句一句地交待着。
“这大唐是朕一手开创的,征讨天下的霸业,也已是进入了第六年,虽天下群雄大半俯首,但是李重九这顽凶犹在,父皇对他无可奈何,关中贫瘠,国力一天一天的下降,前几次穷兵黩武,耗尽我大唐的国库,却依旧没有撼动赵国分毫,这一切都是朕的过错,朕不能用人,不用信人,最后连骨肉至亲也弃朕而去。”
“父皇!”听着李渊的话语,李世民心底的愧疚陡然涌出,泪水滴落,“若非太子逼迫儿臣,儿臣也不会……”
李渊摆了摆手道:“太子与你的对错,再争议下去也没有用了,就算是太子是对了,他现在已是死了,那么对的也是错了。而你现在活着,那么将来的担子就由你来挑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朕会全力支持你,因为只有团结,我李唐才不会被李重九击败。你好好安葬太子吧,给群臣天下一个交代吧,眼下你就是我大唐的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