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照旧一副纯善模样,眉眼弯弯地看着。
姜姒与谢银瓶并非同类人,谢银瓶的灵秀是心底发散出来的,而姜姒的灵秀则来源于前世的苦痛与今世的破茧。她经历过旁人不曾经历过的事情,也犯下过一些已经无法挽回的错误,如今是重来一遍,所以处处小心谨慎,并且前思后想。姜姒要谨慎得多,并且心思,甚至说心机,深沉许多。
有时候,姜姒觉得自己坏透了,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善心的。
然而这样“有时候”与“有时候”的矛盾,却让姜姒彻底地明白了一点:她很虚伪。
就像是很多事情是她自己做的,也有人看出来是她做的,可不管旁人怎么想,她永远不会承认。
因为,她虚伪。
现在,谢银瓶明着问,姜姒却偏偏不答。
也许是被姜姒这样的回答给堵住了,也许是在思考姜姒这样否认背后存在的深意,谢银瓶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眼底带着几分好奇:“我方才觉得,姜三姑娘晕厥的时机,未免有些过于巧合了。”
不巧合才怪了。
姜姒道:“适逢其会罢了。正如三姐所言,日后以文会友的机会还多,瓶儿姐姐何必着急?”
谢银瓶闻言也觉得是,只是姜姒是避开了她话中最要紧的一点,避重就轻,这样的态度本身就暗示了什么。
她并非什么人情世故也不懂的木头,心底早有了自己的想法,见姜姒也是绕着弯地不想谈,也就顺着不说了。
“我曾以为我是个很聪明的人,不过见了姒儿妹妹才知道什么叫聪明。也难怪……”
姜姒则笑:“天底下竟也有瓶儿姐姐这样厚脸皮的,竟然夸赞自己聪明。”
“长了耳朵的都该听得出来,我这不是夸自己,而是夸你,你竟怪起我来!”谢银瓶嗔她一生,而后又揶揄道,“你既说我自夸,我少不得要夸自个儿一番了。我在我们家,可是第二聪明之人,一人之下而已。”
第二?一人之下?
姜姒下意识地想问第一是谁,可眼帘一垂,便已经想到了答案,由是便没有发问。
谢银瓶顿觉有趣,道:“寻常人该问我,第一是谁,姒儿却不问,想必是已经猜着了?”
“……我觉得,还是你聪明。”
姜姒永远都在和稀泥,打太极。
现在,谢银瓶算是知道了,这一位姜四姑娘,还真是难缠之中的难缠,天生的弯弯绕肠子,满腹的心思。
按理说,这样的人谢银瓶该不喜欢,偏生这一位处处得她的心,对她的胃口,还老是想跟她说话。
不过时间也不早了,两个人随意聊了聊,便各自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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