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此人眼盲,谢银瓶也毫不避讳,只道:“先生善心肠。”
后面谢方知微微皱了眉,见那郎中走远了,才道:“你怎的与这样的人说话?”
“也就你这俗人问得出这样的话来。”谢银瓶牵了缰绳,一笑,“人家好心问我是不是有什么病痛,你倒在这里多话了。”
“大白天的,打什么灯笼……”
谢方知笑了一声,不过转眼又忽然记起来什么,猛地回头望去时,那人已经没了踪影。
“大哥,怎么了?”谢银瓶觉得奇怪。
医圣?
一挑眉,谢方知道:“不过是觉得如今世道是脑子有病的越来越多罢了。”
谢银瓶不爱听他这话,笑道:“譬如兄长你。”
谢方知没说话,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
不过很快,街旁赶过来的那个人,就吸引了谢方知的注意,是谢府的小厮,还是跟孔方一起去了缘那边的。
那小厮还没到谢方知跟前儿,谢方知便道:“瓶儿,我不跟你们一块儿回去了,你且送二老先回,我这里有些事要处理。”
谢方知的事情总是很多,谢银瓶也不在意,只瞥了那小厮一眼,才调转马头先走。
留下来的谢方知这才问那小厮:“出了什么事了?”
“四姑娘不知怎么来看了缘姑娘了,孔方老大说四姑娘脸色很差劲,不知道是怎么了。”
小厮也有些不安,他就是来跑腿儿的,不过完全效忠于谢乙。
听见说姜姒来了,谢方知便是心头一跳。
这女人出现的时候总是叫人猝不及防,一消失又叫人恨不能直接钻进姜府去找她,虽说有时候她也叫自己办事,可毕竟没见着她人,他百般地花费心思约她出来,总是不能够。
如今说来就来……
谢方知已经一摆袖子,道:“回去吧,我也去看看。”
话音落,便已经将那医圣庄闲之的事情给忘在了脑后。
回到小院子里的时候,天气依旧很好,谢方知外面披着藏青缎面子镶紫貂皮大氅,脚下步伐沉稳,眉目间都是雅致。
他是才赏雪回来的旅人,只是如今一颗心没有被雪给冻着,反而暖了起来。
他在屋外头站了一会,忽然想起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及笄,接着就要忙着嫁人,上一世的种种事情却还没有个端倪,不知今世姜姒又是什么时候出嫁?若傅臣赶得及,兴许翻过年便嫁了,若是与上一世一样,怕是后年的三月才会嫁。
如今已经管不着了……
里头有人通传了一声,了缘站在姜姒身边,忽地回望了一眼,便瞧见旁边人打起帘子,谢方知解下大氅,朝着里面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