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5节</h1>
但经历过女儿的事情之后,郁将军看问题有了新的角度。
很多时候一个人可能是英雄,也可能是人才,还很有可能会最终功成名就甚至登顶。
但却未必是个好的丈夫。
女儿当年执意要和姜栋梁结婚,他不赞同,却也没有认真地反对,否则当时还没退下来手握重权的郁将军,有一百种办法让那小子自己放弃。
后来女儿果然婚姻失败蹉跎半生,他后悔了,从此便坚定了一个信念:子女婚姻尽量门当户对,儿子可以低娶,女儿却务必不能低嫁。
到了孙子这一辈,只有郁凌云和姜棠两个,郁凌云主意大,他们管不了也不想管,可是性格温和又贴心的外孙女糖糖,却必须在富贵从中寻找配偶。
这并不是说富贵人家就没有坏人,败家子浪荡儿哪朝哪代都不会少,但也不会比穷人家更多就是。
有的人不是不坏,只是没有机会坏,至少于富贵从中选人,你能看到他更真实的一面,而不是贫穷乍富之后再变脸。
覃平作为一个少时富贵,青年落魄,之后又一步一个台阶爬到现有地位的人,郁将军是十分欣赏且重视的。
覃平当然也很敬重郁将军,两人谈的十分尽兴,中午郁夫人还留了饭。
因为年纪大了吃不得重口味的东西,所以家里在郁夫人的安排下都换成江南厨子,做的菜很合覃平的口味,他吃得赞不绝口。
直到饭后饮茶的时候,两人才抽出空来把注意力分给旁边英俊而又沉默的青年。
这青年渊渟岳峙,面相带着桀骜,绝对不是池中之物,可难得的是很能沉得住气,在两位长辈身边一直规规矩矩地听着他们讲话,端茶递水,盛饭布菜,把保姆的事情都抢了做了。
对着别人家孩子,照理是要夸赞一番的,郁将军也不能免俗,何况他真的觉得这孩子不错。
可等他闹清楚两人的来意之后,郁将军就很想把刚才说出口的话再吞回去,然后开始踅摸儿子亲手给自己雕的拐杖,到底被老婆子搁哪儿了?!
打是不能真打的,但郁将军是行军布阵的好手,绕着圈子拒绝他们:“糖糖还小呢,再说现在这个年代,小辈们之间的事,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思,糖糖既然躲着令郎,那就证明她没这个意思,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好勉强。”对于姜棠的去向更是只字不提。
覃平是典型的知识分子,讲话非常委婉,自然不可能像覃骁那样上来就说“俩人已经睡了”之类的,只是表明覃骁对姜棠的仰慕,希望追求行为能够得到家长的认可。
饶是如此,郁将军都不高兴了,这家里有漂亮姑娘,就是不得安生,女儿刚再次嫁出去没多久,年龄还那么小的外孙女又被人惦记上了,比她还大的孙子郁凌云,却是屁都没带回来一个,见天的做赔本买卖,这让一辈子人强命也强的郁将军如何不郁闷?
当然是想也不想就拒绝。
郁夫人却没有他这么感情用事,看着仪表堂堂,被拒绝后也丝毫没有颓色的青年若有所思。
糖糖虽然嘴里说回来住是为了和还没出生的小孩争宠,但郁夫人从小看她长大,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明显是有心事。
只是在他们这样的家庭,如果不是人身安全出了事,别的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糖糖不愿意说,她也就装傻不问。
但是今天的事情一出来,糖糖的烦恼是什么,就很明显了。
如果真是还没影儿的事,覃平覃骁父子又不是街头的闲汉,怎么会冒冒然然就登门拜访?
也就这个越活越回去的老头子,才相信人家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但郁夫人在人前向来都给足郁将军面子。
局势正僵持着,覃平接到召回的电话,人在官场身不由已,他只得匆忙告辞,覃骁却没跟他爹一起走,像是看不懂郁将军的嫌弃眼神一样,陪着明显态度比较软和的郁夫人聊天,帮她给乌龟换水,听她夸赞自家的“明星龟”,讲述乌龟的来历还有姜棠和郁凌云的童年往事。
覃骁这边走的是怀柔路线,想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软化姜棠的家人,却没想到一向和风细雨的覃校长,却给他来了个雷厉风行。
事情的原因细说起来很复杂,简而概之,就是新领导上任之后要整顿各个派别的力量,覃平作为嫡系自然是新派的代表。
另外还有守旧派,和新派的权力争夺已经白热化。
而郁家则属于只做实事不针对人的中立派,不说郁将军德高望重,是该阵营的主心骨,就连下一代中,执掌gdp排名全国第一省份的郁玮,已经隐然有振臂一呼领袖全派的架势。
领导召覃平过去的时候随口问他在忙什么,司机是从郁家接到的他,覃平自然不好隐瞒,直言是为了儿子的事才登门拜访郁将军。
没想到领导竟然很有兴趣,详细询问了两人的情况,最后直接断言:“是一桩好婚事,郁瑾我也知道,那么铁骨铮铮的女子,她的女儿不会差了。”
更令人始料未及的是,随后节日登门慰问老干部的时候,领导居然亲自向郁将军以及陪在他旁边接待的郁瑾,提起了这桩婚事,并表达了赞同和美好祝愿。
事后覃平带着覃骁登门请罪,这次真的被郁将军抽了一顿,覃骁倒是没有继续坑他爹,迎在前面让拐杖全都招呼在自己身上,并诚恳表达自己的心意,也隐晦地表明他和姜棠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
郁将军一口老血差点啐他身上,随即覃骁又提出来,这婚事已经定下来的事先不要告诉姜棠,他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去追她,让她心甘情愿。
倒是为他挽回了几分形象,但在郁家依然很不招人待见,郁瑾和郁夫人还好,覃骁的外表在中老年妇女那里实在很加分,这个“人”主要是指郁将军,至于郁家的其他两个男人,覃骁还没来得及见,并不知道迎接他的会是什么,在那之前他迫切需要先把姜棠拉到自己阵营,否则他直觉那两关不会太好过。
于是便有了如今的局面,毫无追女经验的覃少爷,病急乱投医之下甚至连大土那样的狗头军师都信了。
姜棠脸色铁青:“要联姻你找我郁凌云,我又不姓郁。”
覃骁并不生气:“你觉得我们俩谁在上面?”
一个霸道,一个阴险,两人半斤八两,想到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姜棠整个人都不好了,覃骁却闲闲地接着道:“郁凌云我没兴趣,不过如果换成你,我不介意在下面。”
个老流氓!
姜棠再次气红了脸,不过还是没忘了他话里的漏洞:“你不是说先不拿这个说事吗?那今天怎么回事?”
“追你是咱们俩的事,我不希望有乱七八糟的人捣乱,对于他们来说,名分这个东西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好话坏话都被他说尽,自今晚那句“佳儿佳妇”之后一直悬在心头的那另一只靴子终于落地,姜棠却感到有一种荒谬感。
二十三岁,正值青春年华,恋爱都没好好谈上一场,就因为一时软弱酒后放纵,睡了个不该睡的男人,她就要把后半辈子都交待了?
第34章
对此, 覃骁的反应是:不就是谈恋爱吗?你说怎么谈, 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