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说道:“此人很爱他的妻子,现在活着也是痛苦。”
王景略说道:“至少他活着的时候不应该承受痛苦。”
宁缺说道:“富春江畔还有两个知命境,我不会为此人冒险,当然……如果他这次能够活下来,或者以后能够有些用处。”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开祠堂。
他看着富春江对岸,感知着那些庄园里隐隐传来的阵意波动,心想果然不愧是比书院历史还要悠久的地方,底蕴不容小觑。
富春江畔有二人知命,这并不会让他感到畏惧,只是如果要动手,必然动静很大,那么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已经离开了长安。
至少在进入西陵神国之前,他不能让人知道自已已经离开长安,不然满天下的修行强者,都会来尝试杀死他。
而且毕竟与西陵神殿签过和约,保证清河郡的安全,如果他在这里杀太多人,神殿不可能一直忍下去。在书院解决酒徒和屠夫——这两把始终悬在大唐头顶的刀之前,他有很多事情不能做。
不过也有些事情他可以做,也应该做。
正如杨二喜说的那样,唐人现在去清河郡,除了杀人还能做什么?
……
……
宁缺这次没有进阳州城。
他站在道外的树林里,看着那名骑着白马的官员,沉默不语。
那名官员很年轻,神态文雅宁静,身旁有数十名下属和军士护卫,在马上依然不忘向道上的清河郡百姓挥手,惹来阵阵喝彩。
在宁缺眼中,这名年轻官员却很可笑,因为此人身上穿着的官服,明明还是大唐制式,只是改了些细节,显得有些滑稽。
更是因为,宁缺一直认为此人很滑稽可笑,因为他叫钟大俊。
“叛乱那日,他立下的功劳最大,又是阳州城守的儿子,所以事后得了很多好处,如果清河郡宣布建国,估计会封爵。”
王景略看着钟大俊说道。
在叛乱时立功越大,自然便是指杀的唐人越多,阳州城诸级官员,都是被此人骗至城守府,然后用埋伏的刀斧手砍死。
宁缺看着钟大俊牵着缰绳的手,说道:“杀死他,我再离开,你在阳州城里把准备做好,最多一个月,我就会回来。”
阳城州外有座破庙,也是唯一的一座庙。
这座破庙里忽然来了两名僧人,其中一名僧人肤色黝黑,气度宁静而不凡,另一名僧人则是双眼已盲,神态颓丧而沉默。
宁缺随着暮色一道进入破庙。
他看着那名肤色黝黑的僧人微微一笑,说道:“师兄,好久不见。”
这僧人正是如今的烂柯寺住持观海僧
观海僧看着他叹息说道:“世间所有人都在等着你从长安城里出来,如此才能杀死你,谁能想到,你居然真的出来了。”
宁缺说道:“师兄这几年都在清修,不也破关出寺?”
观海僧说道:“西陵神殿要召开光明祭,瓦山总要去一人。”
宁缺说道:“我也想去看看热闹。”
观海僧这才知道,他竟准备去西陵,震惊地不知如何言语。
宁缺看着殿后方向,问道:“他最近如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