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理智论,此时让小贤跟着张思远走,是最稳妥的选择。
有些事,他必须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忍,不代表他就认输了。
而让小贤走,也不代表他就必须要放手。
他紧紧拥着甄贤,吐息间嗅见发梢领口熟悉的清香,刹那心潮涌动,多想能就这么彼此相拥再不分离。
他也着实,绝不会再允许自己与小贤分离。
“你可是已都想好了?”他只抱着人不肯撒手,轻声在甄贤耳边问,却又不等回答便兀自低语:“你若已想好了,我便也想好了。”
“殿下?”这没头没脑的话落在耳畔,叫甄贤心中好一阵没找落,不由惊疑挣起半身看他良久,终是不安,“你不要做傻事……!”
嘉斐却只握住他的手,安抚地捏了捏,“我知道。”
殿下的眼中有种奇怪的决绝,仿佛已拿定了什么主意,纵能瞒过所有人,也绝瞒不过他。
可甄贤依然猜不透。
这种明知殿下即将要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来,却一无所知,更无从阻止的感觉,糟糕至极,令他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出自本能地绷紧了。
“殿下……”他不由自主又忧心忡忡地唤了一声,怔怔看住嘉斐。
嘉斐仍只握着他的手,又沉声应了一遍:“我知道的,你放心。”
千言万语全这么被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咽不下。甄贤呆磕磕又凝望嘉斐良久,终于哑然叹息。
“那样东西——”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怕隔墙有耳,只看了那些架子上的画卷一眼,以眼神示意。
“总之,我没事的,殿下不必忧虑挂念。”
嘉斐闻言点点头,也不多说别的,仿佛什么也不必再说了,依旧抱着他。
两人就这么在这雅舍内相拥而坐。
殿下的怀抱温暖至极,隐隐还有熟悉的草木熏香气,渐渐便让甄贤安心放松下来。连日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疲倦顿时涨潮般涌上,不一时他竟就这么睡着了,待再醒转睁眼,窗外已见了鱼肚白。
嘉斐仍是原样姿势抱着他,显然这一宿几乎没什么动换过。
甄贤顿时愧疚,慌忙想抽身站起来,却忘了自己其实也只是在椅子上囫囵坐了一夜罢了,猛一起身,顿时腿软得险些跌倒。
嘉斐一把将人抱回来,扶他仍在椅子上坐好。
“小贤。”他也看一眼窗外泛白的天空,转回头深深看进他眼底,沉声嘱道:“有我在,你什么也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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