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娘目光在两人身上走了一圈,忽然一笑:“既如此,萧公子便随奴家来吧。”
萧穆甩开架着他的两个女子,理理衣袍抬头挺胸装作镇定的跟了上去,走了两步回头一看温沉还立在原地,顿时道:“你怎不与我一起?”
温沉失笑:“你且去,我随后便到。”他手中还有一件素鸯交代的事情要办。
“那、那你快些。”萧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想认怂,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楼。
温沉看着他离去才转头问那两个女子:“事情可安排妥当?”
米分衫女子道:“公子且放心,已安排好,只等公子发话。”
蓝衫女子道:“那位已经在楼上了,采薇姐姐和青霜姐姐正在里头招呼着。”
“其他人呢?可都来了?”
米分衫女子道:“除了那青城山的莫仲原,其他都已经到了”
温沉略一沉吟:“罢,倒也无碍,你们且去,一会儿见机行事。”说着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
“是,公子放心。”米分衫女子点头接了瓷瓶,和蓝衫女子携手上了二楼。
温沉环视一眼二楼,在楼梯口处找了个位子坐下。
约莫半柱香后,忽然楼上传来喧哗声,又伴随着哐当摔打之声。
“……别拦我,今天谁也别拦我……来来,大家喝……”一个胖如弥勒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从房间中冲了出来,一副醉意醺醺的模样。
“谢二爷,咱们进去喝!”服饰的小厮丫鬟上来往进劝阻。
“别碰我!让开!都给我让开!”谢二爷甩开来人,一手提着酒壶几步走到了栏杆处,对着下面大喊,“爷今儿个高兴,请各位吃酒,我全包!我谢二爷全包!”
说着灌了一大口酒,乐呵呵笑着无意识朝前方走去。
那旁边米分衫的丫鬟去拉他,却被他一个甩手推出去撞在了旁边房间的门上,发出一声砰响,门也应声而开。
“哈哈哈……”谢二爷见此直乐,目光一抬看到门内情形,忽然咧嘴一笑,踉踉跄跄上前,“我道是谁,原来是刘三刀!哈哈,平日见你衣冠楚楚的样子,没想到你也会来这秦楼楚馆,来来,今日相见也是有缘,咱们喝,嗝,喝一杯!”
那被称为刘三刀的中年男子面带愠色,谁都知道“刘三刀”这个名对他来说耻辱代号,却被这谢二爷大庭广众之下吆喝出声,偏还碍于对方是谢盟主二弟不便呵斥,只能草草仰头干了一杯冷脸道:“酒已喝过,谢二爷自乐。”
谢二爷这些年被恭维惯了,加之如今喝得微醺,酒意上头,见他一张冷脸当即破口大骂:“刘三刀你个孬货,凭你竟然还敢给爷脸色!”
那刘三刀本便是个脾气暴烈之人,闻言霍然站起了身:“你说什么?!”
谢二爷今日也不知喝醉还是别的缘故,控制不住将心中所想一一吐露:“为何慎言?我说的难道是假话?看女人脸色的日子如何?听说你那岳丈将你长子接到身边亲自教导,看来这岳通堡堡主之位日后与你无缘了!哎呀,瞧我这记性,忘了你那长子本就不随你姓,哈哈……”
刘三刀岂还能忍,当下抽出短刀就要上前,被旁边好友强行拉住。
谢二爷笑得更加得意。
刘三刀火气上头挣开好友桎梏提刀朝谢二爷冲了上来,谢二爷这才一个惊吓往后退去,谁知旁边丫鬟小厮也吓了一跳四处分散躲避,他脚下不知被谁挡了一挡,脚步不稳跌倒在了地上。
“来人,快来人!”他慌张大喊。
刘三刀也并非想要取他性命,只想吓一吓他,一刀砍过去只削去他半截头发,冷冷道:“还请谢二爷以后慎言!”
谢二爷伸手颤颤指着他:“你、你、你等着,待我回去叫大哥收拾你!”
刘三刀朝空中抱了个拳道:“谢盟主深明大义,最公正不过,岂会受你支使?”
刘三刀虽然入赘岳通堡,但因十分讲义气所以在江湖中人缘不错,加之谢二爷近些年仗着是谢盟主的弟弟经常为虎作伥,早惹得大家不满,旁边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的各武林中人纷纷帮腔。
“谢二爷此事本就是因你而起,刘兄弟被你如此数说也未伤你分毫,此事便算了吧。”
“酒醉之话当不得真,想来谢二爷也只是无心之言,大家各退一步何必咄咄逼人。”
“就是就是,你便抬了谢盟主出来又有何用,谢盟主高风亮节,最是明理,怎会为难刘兄!”
“我等愿为刘兄作证!”
……
“你、你们……”谢二爷气得浑身发颤,环视四周,只觉人人都在数落他骂他,霎时脑中嗡嗡作响,一阵昏昏沉沉,他气血上头,哈哈嘶笑两声,愤声喊道,“好,好,好个深明大义高风亮节的谢盟主!你们当他真如外表那般高义?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人士果然好骗,随便做个假出来充个好人就能被推上盟主之位,当年若不是他想谋夺轩辕府的宝物耍了两大魔教,岂会惹得魔教兴风作浪?之后站出来充个好人,便被人人推崇,好不好笑!哈哈,还有那……”
他连声叫喊,竟是说了不少辛秘,直到随他而来的小厮见状不好,连忙上前拦住他。
“二爷喝多了,都是胡话都是胡话,诸位切莫当真!”
在场所有武林人士一脸震惊,而后面面相觑不知该信还是不信。
“在下有事,先走一步。”有心思活泛的当即下楼离去,打算立刻出城,此时若真的属实,一旦被谢盟主知晓,他们这些人可还能有活路?
反应迟钝的也慢慢琢磨出意思,一个接一个迅速离去。
留下谢二爷发泄完打了个酒嗝倒头鼾声四起。
“这可如何是好?”谢二爷带来的两个小厮围着他团团转。
旁边丫鬟站出来,轻声道:“要不先将谢二爷扶回房间?”
两个小厮互看一眼,其中一个稍稳重些的道:“你先在此看着老爷,我这便回去禀报大爷。”不管二老爷说的是真是假,这一回却是真闯了大祸。
等扶了谢二爷进屋,一场闹剧结束。
温沉看着小厮匆匆离去,一个小丫鬟来到他身边,将一个小瓶子悄悄塞回他的手中,施礼道:“事已办妥,公子不必担心。”
温沉轻轻颔首,这才施施然上了二楼,去了萧穆进的那间。
之前那场闹剧正是素鸯的安排。
轩辕寒天想要报仇,却不敢直接揭穿谢言真,她便干脆帮他一把,让两人撕开脸面,武林盟主出事,他们琼玉阁乐见其成。
没了谢蕴帮忙,她倒要看看轩辕寒天如何报仇。
当年轩辕府之事谢言真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却不知被其弟弟谢二爷觉察,他一直对此事默不作声,打算抓着这个把柄留到以后以防万一。
谢二爷喜欢流连青楼楚馆,后来一次醉酒无意中透露出一二被素鸯知晓,素鸯将此事告诉了轩辕寒天,轩辕寒天便施了此计让谢二爷当着众人的面吐露出了真相。
素鸯这回不过依样还给他罢了。
这个时候的轩辕寒天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江湖中比他名声显赫的青年俊才多得是,即使谢言真倒下,也轮不到他上位。
他想参与必要承认自己的身份,而他一旦承认自己是轩辕府遗孤,必会被那些有意拉下谢言真的门派捧起作为声讨谢言真的筏子。
到时候想做什么也身不由己
素鸯并不想要轩辕寒天的命,毕竟当初的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也有错。她傻傻的相信了轩辕寒天,将琼玉阁的机密告诉了对方,师父师门弟子的死她也有份。
她所求只是想让轩辕寒天也尝一尝被人利用丢弃的滋味。
轩辕寒天为了报仇无所不用其极,利用的不止她和谢蕴两人,还有他手下的两个兄弟以及后来无奈嫁给他的明惠公主赵幼璇。
如今有她在,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再去祸害别人,他要报仇便让他光明正大凭本事上去征讨。
☆、第44章武林枭雄传七
江湖这一夜因为谢二爷的一番话泛起阵阵涟漪,只等酝酿到一定时日彻底爆发。
那边各方豪杰心思涌动,这边温沉上楼到了萧穆门前,左右两边均能听到丝竹乐声或者嬉笑闹声,他这边却是悄无声息一片寂静。
温沉心中诧异,敲了敲门。
刚敲了两下门便被打开,萧穆一手抓着头发一手扶着门框,一看是他,松手便扑了上来:“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小爷就要贞操不保了!她们好可怕!”
“你这是……”温沉打量他一眼,头发松散衣衫凌乱,看样子刚才这段时间在房间玩得不错。他反手关上门,朝里面一瞧,房间内的几个姑娘竟被他点了穴一动不动。
萧穆对他戏谑的目光视而不见,死死扒着他,满面委屈:“好可怕,嘤嘤嘤……”
温沉一把将他推开:“行了,赶快给她们解开,这像什么样子!”
萧穆不情不愿上去解了穴,几个姑娘狠狠剜了他一眼,朝温沉告状:“呜呜,温公子,这位公子太过分了,我们只是与他玩闹,他却这样对我们姐妹……”
“抱歉抱歉,是我的疏忽。”温沉劝说几句哄住了几人,才将她们遣了出去。
萧穆不忿道:“她们那哪是玩闹,简直一个个恨不得吃了我。”完全打破了他对秦楼楚馆的美好向往,太可怕了!
温沉没有搭话,他走到桌前坐下,倒上酒,随手捏了一块糕点放到嘴里。
萧穆边绑着头发边道:“咦,你不是最不爱吃桂花糕吗?”
“哦?”温沉一顿,“你如何知道?”
萧穆微微一僵,随即哈哈两声道:“这种事平日多留心便能看得出来。”
“可是我一直都没有动过点心。”温沉喝了口酒盖掉口中的甜味,他放下酒杯,直视萧穆,一字一顿,“在这个世界。”
“嗳?”萧穆动作一停。
“我要怎么称呼你呢?”温沉神色平静,甚至帮他斟满一杯酒递过去,“李见纯还是萧穆?或者其它你想要告诉我的?”
萧穆松手,长发散乱开来,他沉默两秒,在对面坐下来,收敛了神情:“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温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大概从第一眼便发觉了吧,那种熟悉的奇异的感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即使他换了容貌换了身体李见纯仍然能够认出他。
“一开始只是怀疑,后来……不要忘了我们曾经相处过三十多年,我算看着你长大,你的习惯你的一举一动我最熟悉不过。”
不得不承认,不管他对李见纯的感情是不是爱,但他真的无法忘掉他。他用一种刻骨铭心的方式让他不得不记住他,即使辗转数个世界也记忆犹新。
温沉以为他戳破了真相萧穆会恢复成李见纯的态度,然而他的表情很奇怪,不是激动也不是高兴,而是好奇的打量,带着一种出乎意料重新评估的目光。
温沉皱起了眉:“你……不是李见纯?”
“不,我是。”萧穆支着下巴凑近,“李见纯是我,萧穆也是我,还有之前你所见到的那些都是我。”他一歪头,笑容带着几分肆意的纯然天真,“你可以叫我君烛。”
温沉脑中思绪飞转,思考几秒,道:“你来自上界?”
萧穆,不,君烛露出惊异之色,赞道:“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不是你,是李见纯。”温沉纠正他的措辞。
君烛摆摆手,又往前凑了凑:“说了都一样,李见纯就是我,他看上的人便是我看上的人。”
“不,不一样,对我来说一样。”
温沉望着他目光复杂,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承认了他对李见纯的感情,结果突然冒出一个君烛,不管是分/身也好转世也罢,他上心的只是当初那个执拗偏执的李见纯,眼前这个,即使他有李见纯的记忆,但对他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
这回换了君烛皱眉:“为什么不一样?!”他没有说谎,李见纯确实是他,是他分出去的一缕元神,确确实实属于他的一部分。
见温沉沉默不语,他想了想,做出一个标准李见纯的表情:“我们是一体,我是他,他也是我。”说着凑上去对着他的唇角亲了一口,抱住他的腰蹭了蹭,“我好想你,老师,终于又见到你了。”果然不愧是他的分神看上的人,合极了他的胃口,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想吃掉他。
温沉叹了口气,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他顺手从他手里抽过发带:“转过去或者低头。”
君烛眨了眨眼,低下了头。
温沉手指轻轻梳理他的长发,帮他用发带束起,动作轻柔而熟稔,如同当年每一个早起的清晨。束完发,又帮他整理好衣衫,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君烛愣了愣,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这是什么意思?
“先回去,暂时便这样吧,等这个世界的事情结束再说。”他选择摊牌的时候本来是打算和李见纯开诚布公,哪知事情成了现在这样,如今这种情形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如暂时先这样,等他慢慢冷静下来想通再说。
君烛扁了扁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他的身份这么纠结,都说了他们是同一个人。不过鉴于李见纯的作死示范,他也不去反驳,嗯,他便大度一点,依着他吧。
谢二爷的事情在三天后得到发酵,多个对武林盟主之位心有觊觎的门派开始悄悄联合,尤其曾与谢言真有过龌龊的各派,琼玉阁早有素鸯的吩咐按兵不动,千绝魔教却暗地开始了动作,不少安插在正道诸派的探子开始活动起来。
轩辕寒天果然如素鸯预计的那样,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各大门派蠢蠢欲动,他也从中看到了机遇,想要从中取利。
轩辕府遗孤的出现,一下子将这件事推入了高/潮。
各方涌动,加上魔教暗地从中挑拨,一时江湖风声鹤唳。谢言真起初还出来想办法维护,等轩辕寒天出现彻底没了声息。
武林大会提前召开,各门各派齐齐朝洛安城涌来。
“武林大会我们要去吗?”君烛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得到消息回来问道。
温沉正和素鸯切磋剑技,闻言询问素鸯:“要去吗?”他对于这次武林大会并没有太大兴趣,到时候肯定是一场混乱。
素鸯收了剑势:“去,当然要去。”她一路安排到现在,最终的这场大戏肯定要亲眼看着落幕。
“那我便陪走一趟。”温沉也收了剑,结束了这场切磋。
君烛连忙凑过来递上茶水,挡在两人中间:“你去的话我当然也要去。”
素鸯见状掏出手帕递过来:“给,擦擦汗。”
温沉伸手要接,却被君烛一把拦下:“都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姑娘家的帕子怎么能随便用?”说着直接撩起衣袖擦了上去。
“我做妹妹的帕子给哥哥用怎么了?”素鸯对他冷笑。
“亲妹妹和干妹妹能一样吗?”这个时代表哥表妹都能成亲,一个干妹妹算什么,而且他就是看不惯温沉对她的态度,比对他还要亲近。
温沉无奈,自从上回从金凤楼回来后,君烛大约觉得说开了,便不再避讳,起初还稍微收敛一些,被素鸯一刺激,干脆直接表露了态度。
素鸯持剑指他:“早就知道你不怀好意,果然如此!”
君烛自然不会怯她:“我与阿沉如何与你有何关系,何况阿沉跟我是两情相悦,你反对也没有用!”
素鸯这些天也看到了温沉的态度,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显然对君烛持纵容态度,当下气闷,她就是对君烛看不顺眼,觉得他配不上自家大哥。
温沉叹气道:“行了,去吃饭,吃完早点休息准备明天上山。”
两人暂时偃旗息鼓。
吃完饭温沉慢慢在院中散步,明天武林大会的事情结束,差不多也到了他该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素鸯的事不用他操心,他烦恼的是关于君烛。
经过这几天的冷静,他确定他对李见纯仍旧有着感情,而非君烛。虽然君烛的习惯神态无不带着李见纯的影子,但不知为何他过不了心里一关。
可是他也不想就这样拒绝君烛,毕竟如他所言,李见纯就是他。
这种心态令他十分纠结。
而且抛开感情因素,君烛来自上界,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机会来探听上界的情形,毕竟他和零柒壹头上的刀还没有彻彻底底消除。
但他又不想因为这件事去利用君烛,不,利用属于李见纯的感情。
温沉对于爱情还是有着十分美好的向往,尽管他和李见纯的开始不太好,但后来还算不错,所以他希望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不想给这份感情掺入杂质。
“还在烦恼?”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君烛不知何时坐在屋檐上看着他。
这几天温沉在纠结,君烛也在旁边望着他,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他觉得不能再放任他这样想下去,否则以他的性格肯定会钻尖。
“你怎么在这?”温沉皱眉。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让他略不舒服。
君烛轻轻一动,落到他面前,伸手在他面前一晃:“我觉得李见纯当初的做法是对的,何必想那么多。”
温沉一眨眼只见面前的君烛变成了李见纯的模样,接着眼前一黑栽倒下去,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第45章武林枭雄传完
在同一件事上栽倒两次这件事温沉已经无力吐槽。
熟悉的小黑屋,熟悉的那张脸,还有再熟悉不过的套路。
君烛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其实这也是我原来的样子,分神进入下界后第一次转生维持了我的模样,所以李见纯就是我,我就是李见纯。”
“我相信,你可以起来了吗?”温沉略咬牙,他现在腰酸背痛到不行,整整一夜折腾,若非他现在的身体是神魂所化,只怕早晕过去了。
李见纯那次他被喂了药,后来神志不清,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清清楚楚的感受了一回。
君烛连忙小心从他身上爬起来:“很难受?放心,这一次我特别注意了,我刚刚看过了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腰吗?”
温沉冷笑一声:“下回换你来试试就知道了。”
“这个还是算了……”君烛嘿嘿一笑,他可不是李见纯那个傻货,想压人竟然傻到先让人压一回才敢动手。
温沉垂了垂眸没有吭声,这种事嘴上争个高下没有用,具体如何以后见分晓。
“既然你说下回,看来你终于愿意承认我了?”君烛挑眉笑得十分开心,不枉他冒着避讳专程下界一趟。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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