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心慌的一塌糊涂,换做是昨日之前,她十分乐意接受这样的报恩方式。
哪怕是此刻,看着篱笆之外的男子,她也是内心蠢蠢/欲/动。
但……
她要把持住自己!
晓芙为了让自己不沦陷,在心底碎碎念:美/色/误/人,色/字/头上一把刀,留着青山在还怕无美人……
一番自我攻略之后,晓芙勉强坚定了意志,态度决绝,颔首道:“那倒不必,你走吧,就当是我做了善事,无需你报恩。”
萧慎唇角荡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他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这女子喜欢他,但也仅限于喜欢,若是事关性命,她必然会弃了他。
好!好得很!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
萧慎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总之,心头不太爽快。
这时,篱笆上的花束掉落,萧慎眸光一凛,他身后突然冒出几名黑衣人。
黑衣人手握长剑,行动如风,杀气腾腾,直接冲入了庭院,朝着晓芙刺了过去。
晓芙大惊,完全没有料到这一出。时间紧迫,她来不及催动机关,满脑子都在想着临死之前还没体验一下人间极乐,早知道,她应该接受“以身相许”这个提议。
本以为这一次必然会死得透透的,就在她本能的眯着眼时,一道白色身影挡在了她面前,萧慎握住了刺过来的长剑:“娘子,我来了!”
握住长剑的手掌瞬间滴血,黑衣人眸光一惊,没有控制好情绪,立刻收剑。
吱吱提着毒蜂过来,萧慎对黑衣人使了眼色,其中一名黑衣人当即低喝:“有毒蜂,速速撤离!”
萧慎身子一歪,顺势倒在了晓芙身上,毕竟他是有腿伤的人,“站不稳”是正常事。
晓芙见男人手掌滴血,内心的感动难以言表:“夫君!夫君你没事吧?!”
夫君为了她,宁可用肉身挡住长剑。
她可真是个坏姑娘,把夫君骗回了家中,还骗了他的情与真心,现在却又不想要他了。
可他也只是个失了忆的受伤男子啊。
他能有什么错?!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无论他在失忆之前犯过什么滔天大罪,失忆之后他都是一个全新的人了。
而自己呢?贪生怕死,抛夫保命,但……也是情非得已。
感动归感动,晓芙还是不打算留下萧慎。
果然,她最爱的人,只有她自己。这个认知十分深刻。
这厢,萧慎演戏之余,暗中观察着晓芙的神色,他都这样了,这女子总应该有所动容吧?
“娘子别担心,只要你没事就好。”萧慎说的是实话,他的药引,万不能有事。
晓芙心头一抽,夫君对她越好,她就越是舍不得:“你太傻了,大可不必如此。我先给你包扎伤口,然后你再离开。”
萧慎:“……”他白忙活了?
*
傅温言没想到太子殿下如此生猛,还真用自己去挡剑,亏得他反应快速,没有真的伤到殿下要害。
回到营地,傅温言摘下脸上黑色面纱,他一惯都是公子人如玉的模样,此刻脸上沾染了汗渍,不久之前那一剑差点刺到太子,他到了此刻还是内心惊慌。
傅温言看了一眼剑鞘上的血渍,拧着眉,取了帕子擦拭。
鲜血染红锦帕,这是太子的血。
傅温言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拿剑刺太子。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突然兀自愤愤然了一句:“简直荒唐!”
太子殿下岂能想出如此荒谬的计谋,让他带着几人去杀孙姑娘,然后方便太子英雄救美……?
风烈与风影面面相觑,他二人这次也假扮了黑衣人,今日不过只是走了一个过场,谁又能想到殿下会玩真的。
风烈道:“傅世子,想必今日这一出之后,孙姑娘一定会对殿下回心转意。总之,咱们不会白忙活的。”
风影一番脑补之后,配合道:“是啊,孙姑娘必然会感动万分,咱们殿下都舍身相救了,孙姑娘岂会不重新倾慕殿下,只要孙姑娘肯跟着殿下回京就好了。”
傅温言沉着脸,他这把剑削铁如泥,殿下岂能直接用手去挡?!亦不知有没有伤到筋骨……
一想到如今的太子殿下,瘸了腿又伤了手,傅温言内心的怒意又消散大半。
“但愿吧。”傅温言的情绪终于有所好转。只要殿下尽快回京,他也就用不着被白屠那厮要挟了。
几人换下了黑色劲装,静等太子殿下将孙姑娘带回来。
*
这厢,晓芙给萧慎的手心上了金疮药,他二人的脸近在咫尺,从萧慎的角度去看,少女睫毛长且密集,她垂眸上药的样子,安静祥和,莫名给人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如此细一看,这女子还算令人欢心。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萧慎明明之前还打算日后杀了她灭口,此刻又觉得少女眉清目秀,让人眼前一亮,他仿佛在她身上看见了一束光。
“嘶——娘子,我疼,你轻些。”
男人磁性的嗓音从对面传来,晓芙的心跟着一颤,苍天啊,她并不是一个意志力很顽强的女子!
不过,下一刻晓芙突然想起来,男人之前接骨都不吭一声,又岂会是怕疼的人。
哼,想骗她同情,想都别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