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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仅仅是仿佛。

不光是他,摩罗那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季柯怎么说也曾身经百战。两人皆从这片详和的氛围中嗅出了某种不同的味道。一片自古就充斥着争夺可能性的地域突然之间散发出令人想要沉迷其中不谙世事的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丹阳抬起头,眯起眼睛,温和的阳光有些晃眼。他道:“有人在这里布下了迷心阵。”

季柯顿了顿,还是没忍住想说句实话:“迷心阵是靠什么生效的你知道吗?”

仍仰着头看上去高深莫测的大师兄:“……”

季柯明白了,丹阳他不知道。他松了口气,这就正常了。

他刚落到这林中就觉得不对劲,偏偏丹阳还反常地秀了把他根本不可能熟悉的知识面。一刹那季柯都以为丹阳被人掉了包。不是他故意不给丹阳面子,在剑门这么些天,足够季柯了解到弟子口中敬慕的大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当然他没有剑门弟子看他大师兄时那种足有太华山雪那么厚的滤镜。所以,法术学习不及格就是不及格。

长得再好看也没用。

丹阳很努力为自己争取:“我知道。但我不需要知道。”

季柯一针见血:“你就是不懂。”

“……”

丹阳不说话了。

美人垂目总是令人觉得特别委屈的,摩罗那虽然心里只有钱小姐一个人,但他果然不愧是季柯的手下,这个恻隐之心的毛病就犯了,悄悄说:“你这样说他是不是太伤人心了。”

季柯动了动嘴,还没有说话。下一瞬间摩罗那就见到黯然神伤的剑修指尖泛起冰寒之气,以丹阳为中心方圆三里的绿木都蒙上了一层剑光,细小的剑气环绕之下,如千丝万缕,将空中那种朦胧的雾气割了个干干净净。

什么不谙世事的岁月静好……没有的。

摩罗那:“……”

丹阳用实力证明了刚才的话:“我不需要知道阵法。”

季柯有些同情地看着摩罗那:“你要是知道他是怎么收伏火蠡兽的,就不会问刚才那句话。”对方坚硬地能反弹一切法术的皮毛。可是被丹阳简单而执着的割了二十一万六千剑。

摩罗那的眼神更加复杂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在钱府的时候,他连个手指也没能动一下就被对方束缚着连根头毛都稳稳当当。摩罗那还以为是自己大意,现在想想……

他重新估算起了这个剑修。

“所有阵法都要靠周围环境的引导,还有主阵的人是否够强。但是迷心阵要想效用发挥的好,它有时还靠一种药草,叫月情香。”季柯轻松地解释,“就是你们闻到的那个香气。”

摩罗那有些困惑:“西域从不长这种草。”

“这当然是别人带来的。”季柯轻轻嗅了嗅,说,“就是主阵的人。”

凭这迷心阵布的如此精妙来看,对方还不是小觑之辈。只是不知道这个阵布下来是专门为了对付他们,还是他们凑巧做了笼中鸟。应该不是针对他们,丹阳会来这片树林,不过是凑巧。如果不是他将摩罗那踢下来,他们也不会落在此处,而是应该在更前面的海域。

丹阳往前走了两步:“他们已经不在这里。”

如果在,凭他刚才破阵的动静,足以令主阵人晓得,从而现身了。

季柯猜测:“难道他们也想来拿玉皇贝?”

摩罗那忍不住插嘴:“应该不会。你们要的那玩意儿虽然很难取,但都是没人要的。我说过了这片海域中有很多过去仙魔混战时留下的宝贝。他们肯定冲着这个来。”

没人要这三个字并不能打击到丹阳。对他来说只是拿个东西就走人,来十个八个甚至上百的敌手,也和他没关系。不发生冲突更好,免得有无谓争端。依着现在的身体状态,丹阳还是希望保存体力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当然这三个字更打击不了季柯。没人抢更好,他顺顺当当取了东西和丹阳走人,甚至说不定能混水摸鱼渔翁得利一把。

心思两异的两个人面上的神情都很满足。

摩罗那看了会丹阳,又看了会季柯,再看了会季柯,越看越觉得他和赤灵王很像,尤其是那种明摆着要算计别人的深沉感,除了武力值弱了点。

季柯当然能感觉摩罗那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逡巡。他暗暗一笑,果然还是上钩了,不算太笨。他当然是故意露出那种神情给摩罗那看的。要的就是对方按捺不住好奇自己来问。俗话说听人灌输的惹人疑,自己去问等于信了大半。到时候避开丹阳,和摩罗那如此如此这般那般一通商计,令对方信服还不是妥妥的。

就在三人各怀鬼胎时,林中忽然响起一声尖啸,像极了野兽受伤的怒吼。丹阳心思一动,一手拎一个,将季柯和摩罗那飞身带上了树,藏在茂盛的树中间。不多时,刚才还平和的空气忽然被撕裂,大地震颤,成片的树被击倒,一只足有半树高的猛兽嘶吼着一路跑过,它长而有力的角顶穿了树干,大树不堪重击发出碎裂的声响。

摩罗那惊呼一声:“水猊兽。”

水猊兽?季柯多少有耳闻:“它不是生活在水中,性情很温和?”因为有避水功效,有时会被征用来做修道者的坐骑。不过这家伙虽温和,灵性却足,且久居深海,非轻易能捕捉的,要靠机缘。而且从不会有这种狂暴失控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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