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能让它们活着就好了
那样的话,她就不会哭得这么伤心了。
*
母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姜宛卿一早醒来就听到它在咩咩叫。
比它更早叫唤的是小奶猫。
姜宛卿打了个哈欠,裹上衣裳,揣上小奶猫,来到厨房。
奶妈母羊被捆住了四肢,窝在柴堆里,身上覆着些干草,那是风昭然给它保暖用的。
姜宛卿怕它跑,不敢松开它,去院子里找了些野草来喂它,再给它喝了些昨晚熬的米浆。
母羊吃饱了,安静了不少,只是不停哼唧,看上去好像有点难受。
姜宛卿小心翼翼地把小猫放过去喝奶。
母羊起先甚不习惯,想要挣扎,姜宛卿紧紧按住它,一面大叫:殿下!殿下!
风昭然匆匆赶来。
快快按住它!姜宛卿一起床便过来了,头发未梳,披散在颊边,一脸惶急,我怕我按不住。
风昭然瞧着她不自觉笑了笑,拿了把干草搁在母羊嘴边。
母羊嚼了起来,不再管那两只小猫。
两只小猫终于喝上了奶,这一下母羊倒不叫唤了,姜宛卿猜测它之前难受,有可能是胀奶。
只是两只小奶猫饭量到底有限,奶水吃不满,姜宛卿便试着挤出来。
刚挤出来的羊奶有一股膻味,姜宛卿捏着鼻子喝了一口,到底还是不习惯。
姜家有专门送上来的羊奶,经过特别调制,只甜不膻,入口绵柔,比牛奶更香。
但她不知炮制之法,只得作罢,调了鸡蛋和面粉做成煎饼,倒是又香又软,入口甚好。
它有奶,就有宝宝,咱们把它留在这儿,它宝宝怎么办?姜宛卿忽然想到。
风昭然:羊惯于群居,它的宝宝自有其它母羊照顾。
姜宛卿眼睛一亮:你是说,这座落阳山上还有一大片羊群?
风昭然:
孤没这么说。
奶妈慢慢接受了两只奶娃,喂奶时不再抗争了,姜宛卿便解开了它,放它在院子里活动。
又抱来一些干草在灶前搭了个窝,灶膛留着些炭,有余温,最暖和。
然后便去了一趟方家村,想问问方嫂该怎么养羊毕竟猫和人都承了母羊的恩惠,得好好喂养这位奶妈。
甫一进村便发现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以往坐在门前懒洋洋晒太阳的老婆婆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几个男人手里提着木棍走来走去,看上去像是在巡逻。
姜宛卿问方嫂这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村头舅爷家里丢了只母羊,丢得无影无踪,也不知是狠叼走的,还是人偷走的,羊圈里一点脚印都找不到。
方嫂一面给她拿鸡蛋,一面道。
大家都说很可能是高手,惯偷,不会只偷一只,怕是还会再来,所以全村的人都严防死守。
母羊?
姜宛卿莫名有点心虚,可能不一定是偷的吧?也许是羊自己跑出去了。
怎么可能?方嫂道,羊是家养的,夜里还入羊圈点过数呢,再者这些家畜里头,再没有比羊更胆小更乖的,绝不可能自己跑。何况它还有两只羊崽子在圈里,赶都不可能赶走它。幸好羊崽子快断奶了,不然偷一只跟着死两只,舅奶奶骂了好几天的娘了,今天才消停了些
话音未落,就听见远远地有骂声传来,还伴随着拍巴掌,跟打拍子似的,声音洪量,干劲十足。
骂人的言辞虽不及方嫂犀利,但胜在连绵不尽,气势如虹,很有震撼力。
姜宛卿:
方嫂瞧她一眼,你不用担心,就算是个惯偷也不会跑到你那山背后去。
姜宛卿:
你方才还说要问我什么来着?方嫂把装满鸡蛋的篮子递给姜宛卿,问。
想问你怎么养羊
姜宛卿默默地改口了: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在山上捡到过猎物?
啥?捡猎物?你是说捡别人安好的陷阱里的猎物?那可不行,别人的就是别人的,你可别乱捡。
方嫂说着才想起,不对啊,落阳山上很少有人进,老人说以前那里是给一个王爷打猎的地方,养了好多老虎啊狼啊豹子啊,全是猛兽,要人命的,所以没人往那儿去。难道是他们见你来去自如,所以大了胆子去安陷阱了?
不是,就是猎物自己冻死的,或是在树上撞死的,走过去就能捡着,姜宛卿紧张地看着方嫂,有没有捡过?
方嫂哈哈大笑:做什么白日梦呢!且不说猎物也没那么傻,这时候都窝着过冬呢。就算山林里真有冻死撞死的,早给野兽吃了,哪轮得到人去捡啊。
姜宛卿陷入了长长的沉默,真没有?
等天上什么时候掉馅饼了,地上什么时候就能捡着猎物!
方嫂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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