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子是玉虚子道长的师弟,如何不可信?”庞太君仿佛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定是这个孽障,死了都不肯放过庞家。克死了昱儿,还想要害死我。”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庞夫人突然抬起头,看着庞老太君凄然一笑道。
庞夫人头被砸破,脸上都是血和香灰混合成一团,她那摸样倒是真有几分惊怖。
就是凶悍的庞老太君也吓得后退了一步:“我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勾结了那个孽障的鬼魂回来害我!”
“母亲何处此言呐?夫人这些年一直避居佛堂,怎么可能害你呢!”
“你以为她为什么避居佛堂?她这是躲在这里诅咒我呢!”庞老太君歇斯底里道。
“阿弥陀佛!妾身在佛堂不为诅咒谁,只是为了赎罪罢了!”
“赎罪?”庞太师觉得今日庞老太君和庞夫人的每句话他都能听懂,可是和在一起,却无法理解。
总觉得那个真相是让人崩溃的,以至于庞太师根本不想深究。
庞太师还想追问什么,只是庞夫人只是转动着念珠,继续念她的经,却再也不肯透漏什么。
“母亲为何会觉得是夫人诅咒与你呢?”庞太师不解。
“你自己看!”庞太师顺着老太君所指方向走过去,窗台上放着一只湿漉漉的小鞋子,推开窗户,窗下是一串小脚印。
原来,昨夜松柏园再次闹鬼。庞老太君虽然被弄得整个人憔悴了,但是她心思狠毒,对于当年事根本毫无愧意。
既无愧意,便只是惊惧与鬼神,心中想着哪怕是冤鬼报仇,将之打的魂消魄散也就是了。故而,着人似乎寻找冤鬼可能躲藏的地方。
府上的仆人们消息总是要比主子灵通几分。如今谁不知道松柏园闹鬼,老太君一心要捉了那鬼出来挫骨扬灰。如今太师府,庞夫人不管事,老太君的话就跟圣旨没两样。
今日在佛堂外洒扫的仆役发现佛堂窗下的小脚印,便立时去松柏园报给庞老太君的心腹,想要讨个赏赐。
庞老太君过来后,顺着那行脚印找到窗台上的小鞋子,故而认定是庞夫人心存怨恨,勾结了那个夭折孩子的冤魂要害她。
“这是,这是雪儿的鞋!”庞太师失身道。
庞太师出使辽国前,时常抱着幼女玩耍。因着幼女不喜欢鲜艳的颜色,穿的鞋子也不是一般幼童的大红大绿,而是深紫色绣着淡紫的小花。
故而,庞太师的印象极为深刻。
“雪儿,我的雪儿当年并不是马车摔下悬崖才死的对不对?”
“那孽障确实不是随着马车摔下去的,而是她自己贪玩摔下去的。”庞太君深吸了一口气,和颜悦色道,“当时看顾不严的奴才都已经处置了。我知道你素来疼惜那孽障,那么说也是不想你伤心!”
“母亲若是怕我伤心,又何必以孽障二字称呼我的雪儿?”庞太师伤心道。
“她自己摔下悬崖,如今时隔十多年,还回来闹事,不是孽障是什么?”老太君沉下脸道,“你莫不是要为了那个死了十多年的孽障悖逆母亲?”
“儿子不敢!只是雪儿已经死了多年,若是那回来的真是雪儿,还请母亲允许孩儿请人超度,让她好好投胎去吧!”庞太师潸然道。
如今天子以孝治国,庞太师在外虽有些不讲理,但是对老娘一向孝顺,自然不敢违逆庞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