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绒回来,江芜关节不能着凉,他想着跟新衣服一起让店家做一对护膝出来让江芜戴着,最好在今年冬天冷起来之前就赶出来。
江芜的喜好没有变,还是喜欢素净简单的样式,选得布料也都是常穿的黑和紫,路承自作主张的拿了两匹浅蓝色的料子要店家做成夏日能穿的长衫,他转头想问江芜还要什么的时候江芜正杵在正红色的锦缎面前挪不动步子。
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江芜愣了好一会,他伸手摸上红色的缎子,眼前适时的闪过了不少淫靡又情色的场景,而其中的两个人,毫无疑问的就是他和路承。
路承忍笑上前搂着他偷了吻,他贴着江芜的耳尖问他要不要再做一身,他咬重了一个“再”字,江芜打了个激灵扭头瞪他,澄明的眸子里蒙上一层堪称羞愤的情绪,路承没憋住的笑出了声,他吻上江芜的眼角硬是这般亲红了他的耳根。
店家还记得江芜曾经来过,生意人都是人精,见此场景也就低头老老实实的给路承写单子,并不打算搀和,江芜瞥见店里没人注意才没那么紧张,他推搡着路承的肩颈让他收敛一些,末了还用犬牙磕了他的下唇。
出了布庄继续逛之前路承特意叮嘱了江芜不能乱跑,江芜认真点头应下,人一多他也知道容易走散,这回他没自己乱跑,一直抓着路承的手没放开,人确实是比刚才多了不少,街边有不少买胭脂和收拾的店家,故而少不了许多前来选购的姑娘家。
成都临近苗疆,苗人女子美艳动人,穿着方面较之中原又大胆许多,且不说是否同巫情一般妖冶貌美,单是女人一多江芜就不自在,路承倒还好,江芜而今心性年幼,但外貌仍是最讨女孩子喜欢的那般清俊又儒雅的模样,蜀地民风淳朴热情,江芜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身边姑娘问了姓名和落脚处,他惊愕茫然的来不及做出反应,路承面色不善的搂他入怀拿身体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四方的目光。
街是逛不成了,江芜逃也似的跟路承去了街边的店里,到成都就不能不吃一顿像样的川菜,江芜看着墙上挂的写满了菜名的木牌一时有些晃神,似乎曾经有人跟他说过吃辣子之前要记得啃半个馒头或是吃两勺白粥垫一垫。
他觉出额角有些疼,正想伸手去捂的时候店门口跑进了一个半大的孩子,蹿到他身边抽了他挽发髻的木簪就跑,江芜想也没想的就追了出去,那簪子是路承雕给他的,应当是花了好几个晚上,路承现在手上还留着被刻刀弄伤的疤。
路承追出去的时候早就为时晚矣,街上人来人往的根本看不清江芜的去向,远处高台上的舞娘正是跳到最精彩的地方,单是围观的人群就已经把主路堵了个水泄不通,路承踩上街铺的架子借力蹿到半空施展轻功,可即便是他能确认方向也没法在这么多人之中看清江芜的身影。
半大的偷儿俨然是个老手了,他对这片地方的地形极为熟悉,江芜追着他跑了没一会就丢了方向,他的长发尽数散下垂在背上,墨色的长袍袍角也已经沾上了灰尘,他在小巷里迷了路,别说找到那个偷儿,就连来时的路他都寻不到了,他扶着斑驳的石墙喘了口气,去年受得伤让他在体力和精力上都打了折扣,天气阴冷,他跑了一会就觉得肋下不大舒服,约莫只是岔了气,觉出疼了之后他才暗暗责备自己一时冲动,这样跑出来即便是平安回去了怕是也得惹得路承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