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恩仇他也不会在乎,唯独与斐川有关的事他从不会得过且过,无论是非对错,任何与斐川有过争执冲突的人他绝不会放过,若是斐川也有错他会放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细细来谈,在外人面前他永远是无条件的护佑斐川。
靳嵘永远无法释怀他们当年失去的孩子,他对斐川始终是心怀愧疚与歉意的,他想让斐川无忧无虑的长大,哪怕是做个无法无天的小祸患,他宁愿为斐川收拾一个又一个烂摊子,而事实上斐川懂事明理,和他私底下会使些小性子,但只要牵扯到阵营之事,斐川从不会给他拖后腿。
他也明白斐川为他所牺牲的事情与闻徵无关,他想让别人和他一样无条件纵容着斐川,于理而言并不合适,更何况闻徵还是斐川的长辈,但于情来讲他要闻徵必须如此,斐川是他放在心尖上宠的人,他麾下每一个人无论战功多少阶职如何都要敬着斐川,他不管这些兄弟同袍心里服气与否,他只要斐川在他羽翼之下好好生活,不受半点委屈。
靳嵘本想在万花谷里另找一个住处,他有些故友与万花弟子交情,想换个住处不是难事,闻徵懒得跟他交谈却罕见的退让一步给他们腾出了地方,靳嵘对此倒是始料未及,闻徵不愿跟他说半个字,只是带上自己的药箱去了本是拿来存放药材的小屋住。
谷中吃食没有外面那幺多样,闻徵口味清淡,他目盲做饭不方便,院里虽有灶台也不常用,往日里都是别的同门来给他送些饭食,靳嵘本不在乎饭菜好坏,只是不能亏到斐川,他能做些家常菜式,煮粥煮面这类简单些的东西都能应对,闻徵对此嗤之以鼻,靳嵘弄了些面粉自己和好来擀,一指宽窄的面条是斐川最喜欢的宽度,他忙活到傍晚煮好一碗端去房里,不过一刻的功夫就只剩个空碗。
斐川的床上睡不开两个人,靳嵘寻了些被褥想打地铺,斐川坐在床边扶着肚子非要让他跟自己在床上挤着睡,自打靳嵘在黑龙沼受过伤之后斐川简直把他当成了走路都会摔跤的小娃娃,少喝水会念叨他,沾点酒也会不乐意,要是哪天他嫌麻烦裸着上身去外头洗漱冲头了,斐川能张牙舞爪的往他肩上啃出一溜整整齐齐的牙印。
靳嵘蹲在床边柔声试图跟他讲理,闻徵踹开房门的动作绝对不算轻,摞在一起叠好的几床被褥足够隔断地上的阴凉,斐川身子一僵满脸愕然,靳嵘还好一些,至少知道起身去接。
闻徵扔下东西就走,他对房间摆设很熟悉,即使看不见也没有磕碰,靳嵘抱着被褥想着至少应该道个谢,闻徵反手恶狠狠的把门带上,陈年的木门吱呀作响,门上雕花里细小的灰尘洋洋洒洒的扑了他满脸。
被褥在地上铺开,斐川一声不吭的把自己的枕头和被子统统拿到地上又要自己下床,靳嵘铺到一半赶忙扔下手里的东西将他扶住,斐川身子已经有些笨了,再加上他总是要用手护着肚子,有时候下楼梯或是迈门槛都可能失了平衡。
亵衣加大了一号,斐川只是腰腹粗了,其余地方都没长肉,宽松的亵衣滑落肩头,系好带子的衣襟倒是还遮着他的肚子,靳嵘拥他入怀又帮他把衣服理好,斐川这幅模样格外动人,他从未觉得青年孕后比以前难看或是怪异,恰恰相反的是这种揣了他骨肉的事实总能戳中他心底最兴奋的那一点。
他吻上斐川的眼角,因为孩子的缘故他们不能像以前那样毫无空隙的紧紧拥抱,斐川开始习惯侧身依偎在他怀里,脑袋贴在他的肩头,腰后靠着他的腿面,靳嵘总是非常谨慎,他只要抱着斐川就全心全意的都在他身上,只要怀里人稍稍动弹一下他就紧跟着变化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