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耶!”
班主任此番英明神武的行为立刻赢得一片欢呼,顿时,原本鸦雀无声的课堂像沸腾的锅,各处嘈杂作响,都牟足了劲等着找各自要好的小伙伴聊天。
“诶,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游戏你玩了没?可好玩了。”
“小曲,我们一起去厕所吧。”
“看,这是我新买的笔,好看不?”
……
年轻人谈论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游戏、吃的、新买的,或者约个伴一块上厕所,而孤零零处在他们中间的岑裕就显得异常尴尬,在班里人都成双结对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人来找他,甚至他的周围成了绝缘地带,一圈的人都跑到别人位置上去聊天,而不选择坐在这。对于这些,岑裕都习惯了,他默默拿出刚发的单词本,开始抄写单词,这是老师刚布置的作业。
Along 形容词,孤独的;lonely 形容词,孤单的、寂寞的,抄到这两个单词的岑裕不免有些不悦地咬着蠢,什么嘛,连单词都和他作对。
“杨凯、岑裕,过来,来我办公室。”在收拾好东西后,班主任不忘对他们嘱咐道。
听到这话,就算想装作忘了这件事也没办法了,岑裕刚抄完小半夜单词,写完这一行的最后中文释义后便放下了笔,准备去往老师办公室,而杨凯比他还摩擦,在座位上左抓抓右挠挠就是不见起身,现在看岑裕动了才不得不起来,哭着张脸前往可怕的班主任的魔鬼大本营。
办公室此刻只有两三个老师在内,分别是岑裕所认识的语文老师和体育老师,剩下一个看着眼生,估计是教别班的吧,岑裕心里这么想着。班主任的位置在最里面靠墙的地方,她坐在靠背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手肘分别顶在椅子的把手上,气势威严得让杨凯那货压根不敢直视,只好躲避着,一直低着脑袋,就是为了不看那让他浑身颤抖的目光。
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班主任开口发问道,“杨凯,你先说说,究竟和岑裕有什么矛盾才那样对人家?”
被问到的杨凯身体像定住般静止了一会儿,而后才缓缓开口道,“没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
没想到他把这么个理由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班主任嘴边挑起一丝弧度,接着问道,“那你到时说说,怎么就看他不顺眼了?”
“他他他……他恶心。”杨凯憋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出口,而后用有些责怪的目光望着班主任,并叫嚣着,“老师你知道的,陈旭阳说过!”
班主任的神色变了,她不着声色地大量了一下岑裕的脸色,只见面前这个承受着巨大非议的小孩面容稚嫩,表情严肃,双唇微抿,像个端着架子的小大人,而班主任一眼就看出他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只不过是在掩盖他心中的悲伤而假装不在乎而已。
班主任知道陈旭阳说的那番话会对岑裕造成怎样的后果,她甚至也在后悔为什么要问陈旭阳原因,如果留到课下讲这样对岑裕的影响会不会更小一些,可事到如今,她也无能为力,只希望岑裕能够像他所表现的那副样子,足够坚强,熬过这一关,他的心性定会有巨大的飞跃。毕竟,班主任还是对他寄予厚望的,像他成绩这么优秀并还认真肯学的孩子不多了,虽然,她对岑裕的父亲也的确无法理解……
“老师今天要告诉你一句话。”班主任将投在岑裕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转而用平静而带着些包容的眼神望着杨凯,“你要知道,他父亲是他父亲,他是他,两个人之间是不一样的。”
切,鸭子的儿子能好到哪儿去。尽管心里这么想着,但杨凯嘴上还是说着,“我知道了。”做出一副悉心听劝的模样。
有没有认真放在心上,班主任一看就知道,但要她在短时间内改变同学们对岑裕的认识,也是一个巨大的任务,于是她摆了摆手对杨凯说道,“行了,那先这样,去上课吧,记得,以后不准再欺负岑裕了。”
“哦。”杨凯应得爽快,而后又看了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岑裕,才从办公室中走了出去,赶去上他的体育课。
留下独自一人的岑裕,班主任用复杂的眼神望着他,而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他说道,“你也去上课吧。”
“好。”岑裕点点头,转身从办公室走出。
坐在座位上的班主任见岑裕的身影拐了个弯,从视野中消失后才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嘴里念叨着,“多好的孩子啊,怎么他爸偏偏就……”做那个呢?
离下一节课只剩下三分钟,岑裕没有回到教师而是直接去了操场,因为下一节是体育课,他见时间所剩不多怕来不及只好先下去,反正,他不像别人,又没有人在教室里等着他。
操场上聚集着一群打篮球的人,白薄其实一直挺不能理解的,只不过十分钟也要抓紧来操场上打篮球,就打那么一会儿也甘愿,或许这就是青春的活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