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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擦掉手上的黏着,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谁在那?”我慌忙看去,隐约有一个黑影晃动,立马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起身要去追,他却一把拉住我。
“人早跑了。”
一时惊慌又愤恨,而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真他妈气人!
这王八蛋反应很快,牢牢包住挥过去的拳头,用力一扭,疼得我差点晕死过去,另一个手还来不及动作,就被他拧到了背后。
“放开!”咬着牙,背上冷汗直冒。
“还要向我举拳头么?”
“不了。”
他一放开,我一巴掌就狠狠扇了过去,“老子说到做到。”
他眼神倏然冰冷,眉间隐隐跳动。
动作前所未有的利落迅猛,一手抓住我的腋窝最痛点,使我不能从激痛中有所反应,另一只手直接捏住我的下巴把身体撞向身后的墙。
脑袋被震得差点碎裂,而我居然毫无还手之力。他认真起来我根本动不了他。
看我没了挣扎,手一松,人就顺着墙滑了下去。
用他那油光锃亮的皮鞋踢了踢我,“还来吗?”
我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又要一拳打过去,但人根本没缓过劲,眼前黑了一下,人就扑向了他。
他一把接住,又无比温柔地摸着我的头,“乖一点。”
我一动,他一把摁怀里了。
“跟你女朋友野战的时候,不是觉得很刺激?那现在又慌什么?你胆子不是一向挺大吗?”
要是学校的人看见我居然在给一男人做那种事,传出去还怎么混?虽然不排除因为天黑看不清脸,可万一呢?
这件事会像一把刀悬在我的头顶上方,不知什么时候就突然砸向我。我内里早已被掏得一干二净,好不容易用拳头筑起的藩篱,根本经不起这一重击。
我很难想象,自己在别人眼中情势陡转的耻笑和同情。
虚伪的戏子?淫荡的婊子?
哪怕我是,可那也只能我自己知道。
越想越烦燥,简直乱如雷鼓。他却这么轻描淡写不以为然,更是让我恼羞成怒,身体还是软的,我就用脚踢他,混沌中踢又没踢到,我急得眼睛阵阵酸涨,边抱住他边叫囔着,“你/他妈不要动!”
他被我这举动逗到,难得放柔了语气,“不闹,只要把学校门口的监控调出来不就知道是谁了?”
脑袋一激灵,是哦!
沉浸在终于有了解决办法的氛围中,一时忘了自己还被他抱着。
茫然抬起头追寻他的眼睛,“怎么调?”
他望向怀里的我,忽而凝眸,片刻地沉溺。
我又问,“怎么调?”
他目光晃了一下,突然伸手擦了擦我的眼角,什么也没说。
一路无话,车子就停在我家门口,我以为他还会对我做什么,但很快人已钻进了车里。
“喂。”眼看着车子要启动,我咬了咬牙,“监控的事...”
如果只是学校的监控,我或许还可以想办法溜进监控室,再偷偷找到那人。但如果还涉及到道路监控,恐怕就要去交通部门查,这对于我一个高中生来说简直无能为力,而且不管怎样,主要还是时间问题,必须要赶紧找到那个人,多一天就有多一天的风险。
“怕了?”
“你尽快。”
“......”
“明天我就要知道。”
“......”
“这他妈不是你搞出来的事吗?”
“你不应该求我么?”
我一脚踹向他的车,“你大爷的,滚蛋!”
“你要是语气软一点,我或许今晚就可以给你一些线索。”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动,忘了刚才的暴躁,“真的?”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你...”我捋了捋舌头,不管了,软一点又不是求他。
“你,他,妈,辛,苦,一,下。”从未有过地平和语气。
“开车。”
“喂!”
“......”
呼,“我等你电话。”
两小时后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是他司机。
“接收。”简短两个字就挂了。
我正迷惑着,手机再次响起,是一则简讯。
“张渊,18岁,无具体职业,长期活动在中心商业街。还有一些信息,明天查实再告知。”
还附了一张照片。
我反复看了看没什么印象,如果只是不熟的人,那么黑的巷子,单就一些轮廓一点声音,应该不会知道是我的。
可我仍旧一夜无眠。
不管昨晚是不是那人无意中看到的,要么吁嘘一场事后也就忘了,要么怀着看戏的心态意犹未尽,最怕的是像萧承这样的人,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憋大招。
', ' ')('越是心虚越容易胡思乱想,哪怕先前已经想了九十九种他不认识我的可能,但还是不知不觉又钻到另一种可能当中。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去中心商业街蹲一蹲,手机铃声将我的思绪打断。
屏幕显示的是贱/货。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接通他的电话,他也没意识到我会接得那么快,只静静等着,传来几声徐徐缓缓的呼吸声。
我没作声,刚才的积极已经让我尴尬。
他也好半天才说话,“嗯?”
“快说。”
“……”
“我想知道。”
他这才开口,“那晚他是在跟踪你。”
意思是,他认识我!
隐伏在身体里的不安轰然决堤,只觉人随着洪兽浮浮沉沉晕头转向。
“你仇家挺多啊。”
“具体地址。”声音像在冰水里浸过,僵冷无比,“他的具体地址在哪?”
“你认识他?”
我缓了口气,“没印象。”
“既然是跟踪,说明还会去找你。”
“小巷子?”
“给你一点筹码要不要?”
“什么条件?”
“好处你昨晚不是给了么?”语气里带着笑意,看不见表情,也不知是不是在故意嘲弄,“家住植林县陈家湾,他奶奶和他妈住,父亲常年跟工地,不知道他在外面非法收账,还欠了前公司一笔钱。”
无形地给了我一记定心丸。
知道了他的底细,被掏空的身体一点点落了实:“消息准确吗?”
他却问我:“搞得定吗?”
“这是我的事。”
突然静了一下,我正要挂断,他低沉的声音再度传来,把破听筒里自带的沙粒感一并卷入,裹夹着别扭的磁性,“昨晚为什么哭了?”
我愕然,指节在箍紧的手机上阵阵发白。
那身狼狈搅得我心头火冒,窜至后背如针尖戳刺般发麻,“谁哭?眼瞎就去医院,真他/妈有毛病!”
我靠在一面矮墙上抽烟,四周静悄悄的。
巷子被错落繁茂的大树遮住,平时就比较阴暗。晚上没有月光的时候,更是漆黑一片,视觉仅限于两指间的微弱烟芯。
我也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只到那些毒蚊子咬得我再也顿不住脚,才决定离开。
就在我出巷子口的时候,一个人突然窜了过来,我反射性地就朝对方挥了一拳头。
“我靠!”那人骂了一句。
路灯照过来,映在他暴跳如雷的脸上。
照片中的人...死板的五官在眼前活灵活现地展开...熟悉的声音和表情...我这才想起来,他就是上次为难南唐唐的人。
“你他妈就这么对待老熟人?”
“我跟你熟在哪?”
他看着我异常平静的脸,突然怪异地笑道,“你/他妈装什么装?”
心脏还是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
“那晚我是特地跟着你进来的,上次那事我可没忘,本来揍你一顿也就算了,没想到却让我看到更刺激的一幕。”
他兴致勃勃地打量着我,目光像小猎犬。
“你居然跟一个男人在这里...”他顿了顿,有意拖长语气,“...约会。”
我攥紧拳头,一言不发。
“亏我还以为你多有本事,原来也不过是被男人压在身下的一条淫荡的母狗!”
我仓惶开口,语气是伪装惯了的张狂,“帮忙撸个鸟而已,是个男人都知道这种事很正常。”
“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所以少在我面前装正经。”
“正经?我干过那么多人就没人说我正经过,你要不要试试?”
“那也是老子干你!”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武力值一般,上次两个人都没打过我,这次就更吃亏,很快他就被我打趴在地,脸埋在地上“呜呜”直叫。
“还横不?”
他使劲把脸侧向一边,张嘴就咬了我一口。
我没想到他会使这种怪招,连忙用膝盖压住他,把手臂抽了回来。
“一个大男人居然咬人,你贱不贱?”
他还嘴硬,“让我爽了我可以考虑放...放过你。啊!放手!”
再次把他的手臂用力往背后一收,他疼得全身都在扑腾。
“放了老子!你这只淫狗!老子怎么可能被你打败!”
“老子是绝不会跟你这种下三滥投降的!”
“你敢这么对我,我就把那晚看到的事告诉你的同学和朋友!”
我听他一句句干嚎,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断了。
无眠的一整夜,我总在不断回想那个虚无缥缈匆匆闪过的黑影,推测他的各种打算各种阴谋,越想越乱越是扑朔迷离,甚至觉得他正在某个地方窥视着我,冷眼旁
', ' ')('观我如何辗转煎熬,在我稍有松懈或毫无准备地情况下翩然登场,给我致命一刀。我用丰富地想象力把他不断神魔化,将自己的情绪推至了高潮,第二天早上更是神采奕奕地绝望着。而现在终于逮到了他,并且牢牢抓在手里,我才确信他只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还是这样一个鲁莽粗劣的人。
巨大的落差让我愤怒不已,这种人居然让我一晚上没睡觉!
小砖块,树叶子,泥巴青苔全塞他嘴里。
“我还要...唔唔...”衣服全给他扒了。
“唔唔...”长裤当成绳子绑住他的脚踝半吊在树上。
我蹲下来看着他,“张渊,18岁,长期活动在中心商业街。”
“欠了前公司的账,现在又干着上门收账的龌龊事,你说我要去植林县陈家湾告诉你家人,他们会怎样?”
指节利落地敲了两下他的头,“虽然你说与不说对我没什么影响,可是我这人有仇必报,你要特意找茬,我有的是办法找到你,然后整死你。”
和上半身绑在一起的手其实很容易挣脱,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自由。
他威胁我我自然也可以威胁他,有恃无恐才不会被他捏住把柄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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