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妖,一个大仙,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肯定得出来看看有什么大事,生怕一个不小心白玉鳞和江莲在他的地盘打起来,那玩意上头怪罪下来他可担不起。
“你在三方城呆得久,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跟神仙沾亲带故的妖?”
土地公施法的手停顿片刻,“您说刚走的那个?”
“别装蒜。”江莲很讨厌别人给她耍小聪明,她不是喜欢打一巴掌给个枣的性格,她是打一巴掌接一剑的性格。
“远水不解近渴。”她的脸色暗下几分,“你觉得,天上的你惹不起,还是面前的更惹不起?”
她装糊涂不代表真糊涂,白玉鳞来三方城,绝不是追着她的脚步来的。
真有那个闲心白玉鳞根本不会放任她从不义城离开,更不可能骗她说自己忙,使这些欲擒故纵的小招数。
一次次地偶遇和恰好出现,是巧合又不完全是巧合。总之,他与江莲重合的路线反而证明,他的目的绝对不仅仅统一妖界这么简单。
土地公颤抖着跪下,“有。”
得到满意的答案,江莲不慌不忙地扶起他,拍拍他的后背,“这才对嘛。”
她果然没猜错,九幽灯没坏。
而之所以会以为九幽灯坏了,是因为九幽灯是法宝,和她一样,对仙的气息太熟悉。
所以当对方发现这一点之后,便用仙气盖过妖气。
那么除了她,世间还有什么玩意能拥有半仙半妖体呢?或者换种说法,缩小范围,修为有灵却身为妖魔的东西,可不难找。
江莲勾勾唇角:“不守着自己的林子,倒玩心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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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离言站在一气宗的宗门口,甚至没有任何行李。
来时成双,走时形单影只,只能道一句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拒绝二师弟时他打算去找江莲,可现在想想,他该去哪找呢?他有什么脸找呢?
举步维艰地走下山,连旁边的人在叫他都没注意。
直到那人走到他面前将他拦住,池离言茫然抬起头,“兄台是?”
那人没好气道:“我穿件衣服你就不认识我了?”
池离言仔细盯着瞧了瞧,半天都没记起在哪见过这么个人:“你脱了衣服我也不认识你啊?”
“月老身边的仙童。”
“童兄?!”池离言又疑又喜,少去江莲那层关系,他们之间没什么情分,他来干嘛?再者说,来就来吧,还套个马甲干嘛?
池离言把他心中所想都写在脸上,童童边嫌弃边说:“我得月老指示,暗中独自下凡,不比跟在他身边时,不便以真面目示人。至于为什么来,还不是因为你个不争气的废物东西。”
池离言被他一顿指责骂得羞愧难言,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想反驳却不占理。
“你们凡人都这样,说的恨不得能写首歌出来,保证的时候能吹出花来,转眼就忘得干净。”童童直接省去拐弯抹角,痛批他一顿往前走。
走出两步发现池离言没跟上来,回头继续骂,骂完补充:“愣着干嘛,赶紧跟上,你这速度八十岁老头都比你捣腾得快。”
池离言想问问去哪,话未出口又被童童堵回去:“还不速度去给剑仙道歉下跪,我假期就两天,过时不候,我还想留一天睡懒觉呢。”
池离言匆匆跑到童童跟前:“多谢。”
童童摆摆手:“不用,你当我想帮你?要不是我家那老头拿仙界考核威胁我,我都懒得搭理你。”
他说话难听,可池离言心里说不上来的开心。
也许这才是童童原原本本的性格吧,既然在他面前放得开,岂不意味着他们俩的关系更近一步了?
童童办事是个利索的主,也可能他真的很想享受假期。一路拉着池离言狂奔,奔到一片空地上,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池离言正想喘口气,就见童童指着空地:“把你的剑掏出来,灌注所有灵力,顺着地往底下戳。”
?
池离言不解地看着他,似乎在确认他是不是开玩笑。
待童童等的不耐烦了,厉声催促:“戳啊,你看我干嘛,我能帮你戳是咋的?”
“你确定?”
“是男人就戳一百层,别墨迹。”
......这句话的确激起池离言的斗志,他取下腰间桃木剑,灌注灵力,一下一下开始戳。
童童则在旁边打开个袋子,拿出一个一个果脯探着脖子往嘴里扔。
一个时辰后,童童吃果脯吃得都齁着了,池离言还没把土地公戳出来。
他不耐烦地过去:“你怎么这么垃圾,换个人早戳出来了。”
池离言不服气,怎么说他也算一年一度比剑大会上的夺冠热门,虽然出了点小小的意外。“你去换,但凡你在当今的修士里找到个比我厉害的,我管你叫爹。”
“你说的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白捡个大儿子不香吗?童童作势要去找,“可别我回来不认账。”
池离言手上的动作没停:“嗯,我说的,你去。”
“哎哟,哎哟,你们不要再吵了啦!”
两人齐齐停下朝声音来的方向看,只见土地公脸上挂着两个大黑眼圈,心疼地盯着他如被地鼠钻了一番的地。
“我滴亲娘嘞,我到底跟你们什么愁什么怨,一个都够我受的,还要再来俩,怕不是今年是我本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