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不管是什么人进门,他的影子都会被完完整整投射在屏风上,而屏风对面的一切事物则因为相对的黑暗而根本无法看到一丝一毫。
好聪明的办法。
柳弈心中暗赞了一句。
这样一来,就算警察破门而入也无法立刻瞄准室内的詹慕闲,就算他自己跑不了,也有足够的时间将氯化钾推进俞远光的身体里,让他陪着自己一起死。
我能过来吗?
柳弈一边打量室内的情况,一边用仿佛和熟络的老朋友聊天一般的语气询问道:咱们面对面谈?
显然是为了容纳猪、牛、马一类的大型动物,这个兽医站的屋顶比正常的房间要高出一截来,除了柳弈刚才走的那扇门之外,正对面还有一扇较宽的卷帘门。而房间两侧则有好几个药品柜和器材柜,以及车床、推车、平板车之类的移动设备。
面对柳弈的询问,对面再度沉默了一小会儿。
最终詹慕闲同意了:行,你过来吧。但只许绕过屏风。
柳弈保持着双手高举的姿势,一步步缓缓地、缓缓地移动,绕过了那扇展开的白屏风。
他看到了詹慕闲和俞远光。
詹慕闲此时正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离正门入口最远的那扇铁闸门前,距离他现在所在的位置还有七八米远。
他旁边是一张轮椅,轮椅上坐着俞远光,此时他的左手搭在轮椅扶手上,手背连着一根短短的软管,软管又接上了詹慕闲拿在手里的注射器。
可怜的俞编剧也不知到底遭遇了什么。
他一动不动,脑袋低垂,完全就是意识不清的模样,胸口的衣襟上还沾了零星两点血迹。
柳弈瞳孔一缩,心脏咯噔往下一沉。
俞远光他怎么样了?
他很想赶到俞远光跟前亲眼看看对方的情况,但詹慕闲的大拇指正压在注射器的活塞柄上,他根本不敢冒险。
他晕过去了。
詹慕闲回答得很干脆,甚至还做了解释:我支走阿郝后,本来想骗他喝下安眠药的,但他对我很警惕,一口都没喝,没办法,我只能用笔架敲了他的头,把他敲昏过去了。
柳弈蹙起眉,你确定只是把他敲昏过去了?
呵呵。
詹慕闲发出了一声低笑,语气飘忽:谁知道呢?反正现在他还有呼吸。
柳弈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些:詹慕闲,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柳法医,你好像搞错了提问的顺序。
詹慕闲笑着摇了摇头,用没有持针的那只手推了推滑落到鼻梁上的窄框眼镜,还是由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调查二十多年前的旧案吧。
这也是他答应让柳弈进门,与他面对面谈话的条件。
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