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倒是可以编个合理的理由,只是纪清晨乍然说出这话,叫她太过震惊,便是能撒谎怎么撒都忘记了。
见她这么惊慌,纪宝茵反倒是更惊讶了,难不成还真叫沅沅说中?
反而是引起这般动静的纪清晨,忽然莞尔一笑,轻声说:“六姐,乔策是你的表哥,他落榜了,你替他难过也是人之常情。我没有误会。”
纪宝芙心有余悸地盯着她看,可是见纪清晨面上淡淡的,仿佛真如她所说的那样,没有误会。可是心底却依旧有些紧张,她捏着手中绣着鸳鸯戏水的手帕子,声音如蚊蚋般细声说:“七妹妹,你也知道乔表哥如今家中没什么人了。他也只有我和我姨娘这两个亲人了。今次见他未高中,我难免替他伤心。”
乔策未能中榜,他便不能来向爹爹提亲。纪宝芙想到这里,才是她真正哭个不停地原因。
纪清晨看着纪宝芙的模样,虽垂着眼,可是提到乔策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叫人无法忽略地温柔,连面容都带着几分娇羞。
便是她这幅模样,叫人不要多想,是当旁人是傻子不成。
纪清晨自个也喜欢裴世泽,她并不觉得姑娘喜欢男子便是不检点,毕竟少年可以慕少艾,姑娘又何尝不可。只是那个乔策,前世的时候便是个攀龙附凤的小人,便是她不喜欢纪宝芙,可纪宝芙毕竟是她的亲姐姐,她自个前世就吃了一次亏,难不成要她看着纪宝芙踏进同一个水坑里不成。
若是纪宝芙喜欢的是旁人,只要对方人品品性没问题,她都愿意祝福她。
但乔策不行,如今他之所以这般对纪宝芙,就是因为他尚未考上进士,身边还没有更好的选择。她相信,只要他有更好的选择,他便可以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纪宝芙,就像前世对她那样。
“我知道六姐姐你是一心为他所想,不过六姐姐,乔策虽是你表哥,不过你也该识得如何分辨人才是,”纪清晨忍不住说道。
一旁的纪宝茵听着她们姐妹两人打着机锋,一会看着纪宝芙,一会又盯着纪清晨。
倒是纪宝芙猛地抬头看着她,眼中的泪花闪烁,语气苦涩地说道:“七妹妹,我晓得你的意思。我知道乔表哥出身贫寒,又没个好家世,比不得柏然表哥那般高高在上。可是乔表哥决计没有什么坏心眼,我求求你别这么想他。”
纪清晨竟是不知道,纪宝芙瞧着个精明样,竟也是恋爱脑。这会一提到乔策,就是一副被他迷地五迷三道地样子,她不过是提醒了一句,她就哭哭啼啼地为他喊冤。
不管前世乔策有没有娶姓纪的姑娘,这一世,纪清晨是再不想自家和这个人有一点牵扯。
至于纪宝芙私底下给他银子的事情,纪清晨也没打算告诉纪延生。毕竟乔策在外人眼中也算个少年举人,是个颇有前程的人。虽然他今年恩科未中,可是照着前世的轨迹来看,明年的会试他会金榜题名的。
爹爹之前还表现出了对乔策的欣赏,若是她真的告诉了爹爹,到时候要是爹爹来个顺水推舟,她才真是要无处诉冤呢。
**
纪清晨一回去便叫了杏儿过来,如今她哥哥在纪清晨的铺子上当差。从今年开始,她在京城的两个店铺的账册便交给她看了,不过要支使银钱什么的,超过一千两的还是要告诉纪延生。
之前舅舅替她和大姐姐一人分了两成二房的产业,大姐姐的东西自然是她出嫁的时候都带走了。原本她那份也是给大姐姐保管的,不过她出嫁之后,便又交给曾榕。从今年开始,她自个也能掌管着一部分了。
到底是手头有银子,才不心虚,便是要做什么事情,也有个底气。
她已叫杏儿的哥哥,花了银钱盯了乔策好久。不过他这人算是极本分的,再加上要参加恩科,每日也是不怎么出门的,只偶尔与同窗好友出去喝茶。什么秦楼楚馆,他是从未曾踏足过的。
不过想想他前世能这般年纪就中了进士,何曾不就是因为对自个严格。可是再严于律己,都不能否认他是个人渣这个事实。
“姑娘,我哥哥说他这几日也依旧叫人跟着乔公子,虽然他这几日出门地多了,不过都是参加同窗的聚会。有些是为了恭贺中了进士的同科,”杏儿轻声说,不过她倒是把一个疑惑告诉了纪清晨,“不过我哥哥也说,这位乔公子出手极是大方,先前有位中了进士无银钱请客的,还是他给了子银子度过了难关。”
出手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