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以后,钟意毫无困意。
一墙之隔,赖司砚指尖捏了一支香烟,依着墙壁,站在窗子旁默默发呆。
而钟意则靠在床头,怀里抱着抱枕,赤着脚卷缩在床榻上,盯着地板上的花纹默默出神。
许久赖司砚才回身,拿起一旁手机,编辑消息。
下一瞬钟意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她抓起来看。
赖司砚问:睡了吗?
钟意顿了顿:没有。
赖司砚道:我想你。
钟意蹙眉:说人话。
赖司砚咬着香烟,眉宇紧促:真的。
钟意眨了眨眼:理解不了。
赖司砚就笑了:我过去?
钟意拒绝:不要。
赖司砚又说:那你过来?
钟意仍旧拒绝:也不要。
赖司砚慢条斯理把香烟扔到烟灰缸,打开另外一扇窗子,把房间里的香烟味散掉。
关上窗子才继续编辑消息,对她解释说:嗯,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钟意端着手机,沉默了好半晌,费解又认真地问他:赖司砚,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厚脸皮了?你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没脸没皮的。
赖司砚看完消息,愣怔许久。
有些无地自容。
末了才说:嗯,许是脸皮真的厚了。
钟意不再回消息,赖司砚捏着手机,等了片刻。
在厚着脸皮去敲门和要点脸不能去敲门之间,选择了后者。
长夜寂寂,赖司砚辗转反侧没睡好。
钟意抱着枕头,亦是一夜辗转反侧。
次日一早,钟教授周雅玲端坐在餐厅,一左一右吃早餐。
钟商言打着呵欠从楼上下来,才刚走到餐厅落座,就被钟教授耳提面命地教训:“昨天晚上干嘛去了?起那么晚,脸上还挂着黑眼圈?”
钟商言放下手臂,往楼上努嘴,“起的晚,又不是我的原因,我也很为难啊,您怎么不说钟意?”
钟教授睨过来,“等她一会下来,我就说,你急什么?”
钟商言拿起来筷子,胳膊肘往桌子上一撑,摇了摇头,“我估计等您二老走了,她能起来就不错了,折腾。”
周雅玲听出来眉目,端着白瓷碗怔了怔,才垂下头继续盛汤,“她今天不上班?”
钟商言点头,“上班啊。”
周雅玲蹙眉,“那怎么还不起?”
说着就把碗递过来,钟商言拿起来包子,咬了一口才接走白色瓷碗,慢悠悠笑:“哎,昨天动静那么大,你们二老睡那么好?竟然都没被吵醒?人家不是说年纪大了,觉少,你们这睡眠质量,委实不错啊……”
钟教授捏着勺子看他一眼,咀嚼着咽下一口粥,“有话就直说,别阴阳怪气的。”
钟商言这才轻咳一声,转身看了一眼楼上,凑近他们,悄声说:“昨天晚上啊……赖司砚不知抽了什么风,大半夜非要见钟意……这不,昨天留宿了——”
二老立马脸色板起来,严肃地看过来。
“谁留宿?”
“谁留宿?”
两人异口同声问。
钟商言摊手,耸了耸肩膀,“赖司砚啊,留宿在我们家了。”
钟教授和周雅玲同时深吸口气,一时间沉默了。
下一秒,钟教授怒目圆瞪,放下筷子就站起来,“胡闹!”
他手臂微微颤抖,怒气冲冲点了点钟商言,“你妹妹单纯,你心里也没数?像什么样子?你还在这里幸灾乐祸!”
说着就抬脚,直奔楼上。
看这个架势,是要直接冲上楼,把赖司砚拉下来暴打一顿!
钟商言意识到玩笑开大,这才赶紧站起。
一把拦住父亲,握住他的双手,“别急别急,话还没说完。”
钟教授呵斥:“说什么说,你给我让开!”
钟商言不仅不让,还硬拉住他,把钟教授推了回去,“爸,爸,你别急,人家俩人没住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