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安阳还记得,毕竟在她人生中, 口才最好的一次, 就是骂赖司砚那回。
所以当赖司砚跟在钟意后面,从黑色宾利车上下来,回手关上车门, 主动握了钟意的手,牵着她不慌不忙过马路,直奔安阳而来时,安阳很不自在地,捂着胸口清了清嗓子。
三个人打照面, 安阳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赖司砚表情平淡如常, 在安阳刚才笑声中, 抬起慵懒的眼神,淡淡扫她一眼。
安阳挥了挥手,跟赖司砚打招呼,“嗨,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赖司砚没有安阳那么能装,只扯了扯嘴角,颔首点头,“好久不见。”
然后两个人就尴尬地站在原地,钟意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恍惚了一会儿,才察觉到二人之间的不对劲。
抬头看了看他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坐,有点儿累。”
一个累字出口,赖司砚和安阳果然转头,看过来。
他们的眼神,一个关切中略带戏谑,一个看好戏,一副我懂我懂得样子。
钟意本来是随口一说,被他们这么看着,顿时不自在地,咬了咬嘴唇,
“也不是很累,要不要,在这里站着等也行。”
安阳上前两步,一把挽住她的手臂,“累累累,怎么能不累呢,昨晚没睡好吧?”
话说到这里,还回头扫了赖司砚一眼。
拉了拉钟意,往前走两步,和赖司砚隔开一段距离,低声询问钟意,“今晚你们还一起住吗?吃过饭我们还要转场去酒吧,要不然,把赖司砚灌醉?”
钟意眨了眨眼皮子,视线轻飘飘地,往赖司砚那lj边掠了一眼,“为什么要灌醉他?”
安阳说:“这都三年没在一起了,不得腻味上几个月?一晚上能吃饱吗?”
钟意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安阳的意思,垂下眼皮子,思索了一下才问安阳:“今晚会玩到很晚吗?”
安阳说:“对呀,吃过饭准备去北城的露天酒吧喝酒,开车回来一个多小时,所以把房间都给你们安排好了。”
钟意点点头,“我跟赖司砚一间房?”
安阳说:“对啊,不然呢?还准备住两间房做样子?”
钟意深吸口气,握住安阳的手腕,“那麻烦,把赖司砚灌醉吧。”
是以这晚在钟意的授意下,等所有朋友到场,安阳凑过去倒茶添水的时候,挨个嘱咐了遍。
才方坐下,几个人轮流敬酒,赖司砚就觉察出什么,支着腮笑看向钟意,问她:“他们都在灌我酒,你不心疼?”
钟意小心思差点被识破,仓惶地眨了两下眼皮子,“有吗?”
赖司砚抬手指了指对面几人,“你没看出来?”
钟意摇摇头,不过下一秒又凑近,微凉的指尖,落在赖司砚的手背上,开始给男人灌迷魂汤——
“我相信你是最厉害的。就他们这几个人,还能把你灌醉吗?”
赖司砚听罢,嘴角噙着笑撇开头,握住钟意微凉的指尖,然后抬手,顺着她的肩膀,一把握住她的后脖颈。
此刻带一丝薄醉,眼神看上去略微迷离,他用力握着钟意的脖颈,把人拉到眼前,两人额头相抵,他揭穿她:“茶里茶气,跟谁学的?”
钟意脸庞倏然就红了,被羞红的,果然在鉴茶大师面前,不能玩花样。
不过她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说:“谁茶里茶气了?再说我生气了,别说你不吃这一套。”
然后撇开头,不去看赖司砚。
就听赖司砚笑了笑,凑近钟意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声道:“当然吃这一套,又害怕,又觉得香……”
说完之后就往后撤,后背抵着座椅,支着额头闭了闭眼眸。
今晚主角当然不是他们二人,毕竟是安阳的追求者,安排的局。
方才一进大厅,钟意就看到此人。
个子很高,衣着清爽,皮肤也是干净白嫩的类型,站在大厅里,人来人往中特别出挑。
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的类型。
截至目前为止,安阳的所有追求者,凡是钟意知道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这人外形条件好。
在来包厢的路上,钟意也浅浅了解了一下对方的家世背景,看安阳说话的样子,钟意就知道,安阳这次想认真了。
要不然也不会把朋友引荐给对方认识。
今晚一共七八人在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本来约好了所有人去喝酒,谁知安阳朋友那边接了一个电话,就说有事去处理。
所以便留下赖司砚和钟意,还有安阳和她的追求者。
这人叫陈毅晨,开游戏公司,也算是年少得志,不过方才在酒席间,钟意听说他前两年就是太得志,所以栽了跟头,可能也是因为栽跟头的原因,如今说话越发沉稳。
提起失意之时,他对赖司砚浅叹,“人生有高峰,也有低谷,低谷是为了积攒力量,下一次走的更远更高,说起来也是我自己德不配位,经历了那次低谷,许多事情,如今回头看,是另外一番见解。”
赖司砚走两步,闻言停下脚步,目光落到安阳那边,“那你和安阳,是怎么打算的?”
陈毅晨低下头笑了笑,这才说:“这两年通过努力,债务全部偿还,而且事业也在回升,我的打量,自然是定下来,再往后,就很难遇到真心之人了。”
这一点赖司砚倒是认同,“你能有这个认知,想必把安阳交给你,钟意也放心。”
说话间,老张取了黑色宾利,稳稳停到他们跟前,赖司砚摁着胸前的衣襟,弯腰拉开车门,请陈毅晨和安阳先上车。
等钟意过来之时,抬手牵了她一下,钟意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