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色肌肤,那雾一样的眸子此刻正冷冷凝着自己,充满了警惕与防备。
娇弱欲滴的少女,没有坊里花娘的浮华气息,沉稳的不像话,哪怕自己只离她只有几步远,轻易的就能将她扼杀,她仍旧面色不变,眼中的厌恶也有如实质。
这朵幽闭的夜昙没有凋谢,反而在尖刺中葳蕤盛开了。
十二的心仿佛被谁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表面没有任何变化,内里的涟漪却层层荡开,而后又慢慢恢复了平静。
他看着甄素泠,意识到她与她们确实有一点区别。
在守礼慎独的簪缨世家长大,胆子却大得惊人,不知道哪里学的一手调香技艺,让十三折戟沉沙不说,还在背上留下了耻辱的印记。
十二凝视自己时间长了一些,这令甄素泠的面色越发不虞,她冷冷道,“你还不走?”
十二没有急着走,将十三安置好后,他低头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又走到甄素泠床前,将那物递出,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我觉得……这个适合你。”
那是一朵芙蓉花钗。
绒花制成的发钗枝柄细长,叶片细窄葱绿,顶端的白色花瓣层层叠叠,不显累赘反而十分清媚,黄色花蕊隐在最后一层花瓣中,透出些许娇嫩,整朵芙蓉花泛着微绒的柔软感。
芸衣做完后,他拿着这支发钗兜兜转转,还是来了流水阁,他看着那朵花,觉得甄素泠就相当于这白芙蓉,只不过可惜的地方在于,被十三赏玩过的花,就没有不败落的。
他抱着一种送哀仪的心情,本想将花放在窗外就可,本身带有抚慰性质的礼物,现下却成了对胜者拜贺的朝贡。
甄素泠随意瞧了眼,并不去接——外男送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要。
“这是打算给我送葬?”
这句带着挑刺意味的话十二听完生生受着,只是缄默不言。
就在甄素泠等的不耐烦了的当口,与黑夜几乎融为了一体的黑影毫无预兆地欺身上前,她一把毒粉没来得及撒出去,就被卸了手关节动弹不得。
十二做完这些,紧紧捂住甄素泠的嘴,与她对视并沉声道,“今日你能赢十三,是因为他大意了。”
言下之意,等下次十三卷土重来的时候,胜负还未可知。
甄素泠瞪着十二,忌惮又憎恶,瞳孔深处甚至还隐有一丝害怕。
现在情势反转,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他若是……
十二对这样的目光不以为意,他拿着绒花,坚持将它插|进甄素泠的发中,端详了一会,终于开口道,“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