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申时刚过,酉时时分,那紧闭的黑漆木门开启了一条缝儿,她的姨夫杨显伸出个头,警惕的四处看了看,然后“哧溜”一下从门缝儿里钻了出来,佯装一副路过的样子,大摇大摆的从街上走过。
沈欢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心怦怦直跳,见杨显出来,不免有些紧张,拉起巧姐儿就跑,巧姐儿险些摔一个趔趄,小欢欢力气怎么忽然大了啊?
跑了几步,沈欢又定住脚,巧姐儿险些撞上她。一来二去,巧姐儿颇有些不高兴道:“小欢欢你做什么啊?”
沈欢道:“咱们现在最好先别回家,等我姨夫回家后再回,撞上可就不好了。”
巧姐儿点点头,也对。于是俩人又在街上随便逛了逛,估摸着杨显差不多到家了,俩人才往家里走去。
也不知怎的,适才还快活着的沈欢心头突然漫上一点奇特的感觉。越临近姨妈家,这种感觉就越发的明显,甚至有些不舒坦的揉揉心口,引得身旁的巧姐儿侧目,顺道还问了几句,不过沈欢搪塞了几句便将此事揭过。在路口与巧姐儿分开,沈欢也只是强打着精神笑闹两句。
她原也以为这样的心悸没什么的,至多是重生的后遗症罢了。
可等沈欢到达家门口时,她才发觉,好像那样的心悸只是在提醒着她——他来了。
那个她朝思暮想,深深眷恋的他……
院中那方背影,迎风而立,修长俊逸,夕阳暖黄色的余晖,洒在他月白色的直裾上,袍角绣着几枚疏离的竹叶,随风冉冉翻飞……
那道暖阳,将他的身影不断的拉长、拉长,卷着她、缠着她,坠入了一场深不见底的迷梦……
那一刻,沈欢眼中再也看不到别人,耳中也听不到旁的声音,仿佛整个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眼前的俊逸身影。她足足看了九年的身影,魂牵梦绕了这么久的身影。
她怎么会忘记?
怎么会认不出?
是他,真的是他!
沈欢望着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