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陵连同龄的小公子都瞧不上,自然也瞧不起青楼楚馆的小郎君。奈何几个人偏偏拿话怼他,说他虽是花大儒之子,但论起才思文章来,还比不上浮生若梦的卖艺不卖身, 早有才名的写月公子。
花陵如何能够服气, 一边嘲讽他们身为大家之子居然把浮生若梦这种腌臜地挂在嘴边, 一边颇为不忿的起了攀比心, 想去见识见识。本以为做了女儿家的打扮就能瞒过众人,谁知道偏偏碰上了个夏流霈。
夏流霈当初虽然被拐在乡间, 但也是个出名的泼皮癞子, 她喜好美色, 玩的花样多, 这种娇滴滴的小公子即使穿了女装, 也是一认一个准。
当即就想跟人亲近亲近, 谁知道刚巧被赵云寰撞见,坏了她的好事。
这次在赏花宴上再次遇到,夏流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尤其在知道这小公子是花朝飞之子之后,当即嚷嚷起来。说这花陵跟她在浮生若梦阁有了肌肤之亲,要跟花大儒求亲娶他。
她听说这个花大儒最守规矩,自家儿子没了清白,除了嫁给她,还能跟谁。
一想到这小美人很快就要成了她的掌中之物,禁不住得意起来。
赵云寰跟萧清绝走到前庭的时候,撞到的正是这场闹剧的最高嘲之时,周围围着的一众小公子们个个面露不屑的看着花陵,偶尔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而女子们则以学子居多,她们虽然奉花朝飞为书圣,但听到她的儿子这般自甘堕落,还是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神色。
“这是做什么呢?”赵云寰迈着大步走到众人中间,语气带着几分严肃与威仪,环顾众人,冷冷地询问。
“参见三殿下。”众人见她过来站定后,纷纷行礼,包括那夏流霈,再见过她之后目光中流露出愤恨的邪光来,不情不愿的躬了身。
赵云寰示意她们起身后,将视线定在了夏流霈身上。
当初她一脚将人踹下了楼,导致夏流霈当场昏迷,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这人就生龙活虎的又蹦哒出来了。
果然是乡野间摸爬滚打出来的,皮糙肉厚的紧。
夏流霈的目光缩了缩,没敢直视。当时她被仆从送回了淮安郡王府之后,淮安郡王当即大怒,立刻找人查了打她的人的身份。知道赵云寰所为之后,就要去宫中找女皇哭诉去。
谁知道就在这时,传来了赵云寰恢复敕封的消息。
府中人劝住了她。
想这三皇女刚刚洗清冤屈,女皇难免会偏向着她,只怕入了宫也是惹得一身骚,就暂时把这件事压下了。
谁知道这次又碰上了她,夏流霈心道,这人可真是阴魂不散,说不定又要坏她好事。
当着众人的面,夏流霈还是有些底气在,正要开口,就听到旁边有人抢先道,“启禀殿下,夏世女正说到她跟这花小公子的事情,要去请花大人给她做主呢。”
“你闭嘴!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花陵已经在旁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嘶哑着嗓子骂道“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肮脏东西,也配跟我扯上关系。我就算死,也不可能会嫁给你。”
“哦?什么事?说来我也听听。”赵云寰冷冷的瞥了一眼说话之人,淡淡的道。
说话的是新科举子,当即露出一丝谄媚,将事情从头到尾的给赵云寰复述了一遍。
“都是些什么污言秽语!简直放肆。”赵云寰不等人说话,已经变了脸色,勃然大怒道:“今日天下才子齐聚一堂,你不去学学他们的道德文章,远见卓识,却在这里胡说八道,毁人清誉。简直可恶。来人,今日我就替姑母教教你,该怎么做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看顿时不自觉的后退半步。免得被殃及池鱼。
疏雨从人群中已经挤了过来,二话不说朝着夏流霈就是两个啪啪耳光。她看这人不顺眼好久了,上次就是她,害的主子双臂骨折躺了好几个月。
夏流霈冷不防被打懵了,挣扎起来,“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我可是淮安王府的世女,你一个病秧子……哎呦……”
夏流霈撕心裂肺的吼叫起来,原来是萧清绝听她骂的嘴巴太毒,迅如闪电般窜过去,直接卸了她一只胳膊,冷道:“放肆!”
众人一片哗然,恨不得把耳朵堵起来。
虽然知道这三皇女赵云寰有心疾在身,又不受女皇宠爱,不少人私下里根本没把人放在眼里。但是,谁敢大大咧咧的把这话说出来?她是皇家女,这种话,若是放在百姓口中,那都是杀头的罪名。
这夏流霈就算有郡王府做靠山,也不该当着众人的面辱骂皇女啊。
不少人连连摇头,知道这淮安王府的世女只怕是已经被养废了,今后还是远离着些好,省的大厦将倾被波及到。
只是不知道这突然窜过来的人是谁,众人见他面容清俊,出手狠辣。一时摸不准他的身份。
就在这时,只见这男子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的给她把另一条胳膊也卸了下去,又换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救命啊,疼死了。你是谁,我要杀了你。”夏流霈顾不得欣赏美色,浑身浸满冷汗,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打着滚。
萧清绝站在一旁,身姿站的挺直,如松如竹,抱着手臂冷若寒霜的看着地上打滚的人。而夏流霈平常身边守着的作威作福的女仆,一个个噤若寒蝉,动都不敢动。
赵云寰仿佛根本听到她的痛呼,环视周围,看温折玉正躲在人堆里看热闹,扬高了声音说道:“众位莫听这混账乱说,写意公子开笣那日,我与折玉曾在浮生若梦门口遇到过她,还曾因一小倌起过争执。这花公子清清白白的人家,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那种地方。想是这人见色起意,又起了什么不该有的龌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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